好难吃。
杨乃宁咬紧了嘴唇:“我会向你证明我才是对的。”
“你今天说对不起,杨乃宁,你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心里只有一点对不起我,那就是没想到真的会把我打伤!”
史薇愤怒到了极致,她说:“杨乃宁,我现在郑重地请你出去。并且,我要明确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盛毓潼,我不会让你进来。从前我对你的评价,我都考虑到会不会有我个人的偏见作祟。但从今天开始,我没有办法再压抑我对你的偏见,请你出去!”
杨乃宁出了病房,盛毓潼看着她,关切地问:“怎么样了?”
“……她本来就原谅我了,那天她就是这么说的,”杨乃宁揉了揉盛毓潼的头发,“成天瞎操心,呆——子——”
天枢塔校的杨乃宁已经没救了,但是,人生又不止是在天枢塔校。换一个战场,杨乃宁又是全新的杨乃宁。搞好联赛,准能去一个好部队再次逆风翻盘。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不要为打翻的牛奶哭泣”。没错,只有弱者才会纠结于一个战场的失利。杨乃宁从来都是如此坚信着。否则她早就烂死在盛家堡垒里了。
两个普通人养育出一个哨兵,老天爷都为她开眼了,有什么好怕的?
没什么好怕的。她杨乃宁的人生注定要从烂泥往上爬,没什么好怕的。
48、回访
史薇很快回到了五零一宿舍,一切都像往常那样运转。杨乃宁的班副之职被撤销了,但塔际联赛的参赛资格保留了下来。
盛家堡垒在同一年出现了两个塔际联赛参赛选手,风头无二。
一天下午,盛毓潼在风雨操场跑步,跑到隔离网处,看到一辆吉普车冲自己打了双闪,还按了喇叭。盛毓潼慢慢跑到铁丝网前,惊讶地发现史薇坐在驾驶座上。
史薇冲盛毓潼招招手,比了个口型:“上来。“
“史班长,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你看看窗外的风景,眼不眼熟?”
盛毓潼趴在窗户上向外看,一个又一个黄土丘飞快从眼前掠过。“我们这是去盛家堡垒吗?”盛毓潼兴奋地问。
“是!我们要去那里回访,看看你说的问题有没有解决。同时再去问问你们廖老师,盛家堡垒有没有再出现什么哨兵特质或者向导特质的小孩儿。”
“太好啦!”
汽车在蜿蜒曲折的道路上飞奔着。到了一个高地,盛毓潼向顶上一指:“你和乃宁姐来盛家堡垒的那一次,我就在这个坡顶上看着你们。”
原来是你。史薇笑了笑。
“从这里走过去,要比开车快多了。”
史薇望着坡顶,上头明明没有人,史薇还是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难道这附近还有别的哨兵或者向导吗?
怀着疑问,汽车驶进盛家堡垒,才一停车,一群孩子就围了上来。
“车车!”“车车!”“车车!”他们这么叫着,一个孩子甚至爬上了车的引擎盖,隔着玻璃同车里的两人对视。
“这孩子还挺可爱的。”史薇笑起来。但她下车就变了脸:“谁搞坏了车可是要赔的——”
孩子们一哄而散。
廖老师家在北区六栋三单元,盛毓潼和史薇拾级而上,终于到了一户贴着破旧倒“福”字的人家门口,房门外挂着一个手编的风铃,盛毓潼正要碰它——
“等等,这风铃上的花纹好眼熟。”史薇拉住盛毓潼,她凑到风铃底下仔细看,风铃的划痕犹如跳舞的小人,一看便知是人刻意所为。
“班,班长,怎么了吗?”盛毓潼问。
“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盛毓潼这才按响门铃,等了一会儿,一个满头小卷卷的女人探出了头,她疲惫地看了盛毓潼一眼,虚弱地笑了:“盛毓潼,是你?”
“廖老师,我是专门来看您的。”
门打开了,廖老师穿着睡衣,却没有半分慵懒的样子。
“进来吧。”
史薇和盛毓潼二人在客厅的茶几前坐下了,史薇注意到,这个房间里的每个编织物,都有跳舞小人的痕迹,可见外边的风铃不是调皮小孩儿所为的。但是她还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划痕呢?
她一时想不起来。
廖老师给史薇和盛毓潼端来了茶水。史薇说了声谢谢,就迫不及待地问:“请问那个抱枕上的图案是什么意思呢?”
“哦,家母好像很喜欢这些跳舞的小人,她又很喜欢做手工,所以她做的每件东西上都有这些痕迹。”
“我能看看她吗?”史薇问。
廖老师拧起了眉毛,她想不通眼前这个天枢塔校学生要看自己的母亲做什么,但她不忍心伤了另一个孩子的心,便笑着:“你们去看看吧。”
她对着盛毓潼:“你是她最喜欢的孩子,她一定想见到你。”
主卧里,一个白发苍苍的女人躺在床上。“自我被领养后,就见家母渐渐瘫痪了。我刚来时她还能走动,后来就动不了了。现在只能躺在床上,每日由我为她翻身,”廖老师说完,就把门合上了,“为了打发时间,家母常常做一些手工活,家里的枕套抱枕都是她打的,她也经常拿去送人。”
史薇冲盛毓潼眨眨眼睛,盛毓潼心领神会,两人一起走到了角落。
“你能替我要一个抱枕吗?”史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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