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纲吉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告诉giotto,他昨晚在自己窗外见到了他们现阶段绞尽脑汁也要找到,引诱出来的「鬼」。本来是该说出来的,可当他醒来第一时间向窗外看时,皑皑白雪,艳艳冬阳,那道黑影早就不见了。
而且当他意识到,那个朝他做什么古怪仪式的「鬼」正是来本丸的第一夜,与来‘暗杀’自己的日本号兵刃戕风的鹤丸国永,平安时代刀匠五条国永的成名之作后。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觉得鹤丸国永身上有种无法言明的违和感。
“做梦啊……x世什么梦让你最后跑到这里来睡的?”
沢田纲吉比起控制情绪更不擅长的事情是撒谎。彭格列初代自然察觉到x世有不想告诉自己的事情,倒没什么不愉,只是有些好奇这孩子到底是梦到了谁而不能告诉他的。与x世接触相交过的人,没有一位是giotto不知道的。
“不过这里——”
但giotto自诩是能给家里孩子足够空间的和蔼长辈,即便x世真的不告诉他一些事情也没有关系,笑容一如既往吟吟温柔。日常适闲状态下的彭格列初代捏着纲吉脸颊的手指一松,改移到了他眼底浓重的暗青色眼圈上。
“看起来像是一宿没睡,还好吗?x世,今天你还要同百里睦小姐见面商谈,如果状态不好的话,原本能做好的事情也会出现纰漏失误哦。”
彭格列初代能够洞悉秋毫之末的观察力让沢田纲吉不乐意的躲了一下,他并不想暴露自己昨晚失眠的事情,又让人担心,甚至升级成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撇开脸,自己从被褥里起身,下了飘窗台将睡衣换成常服,沢田纲吉拖长调的声音里有种被长辈管束的不耐烦。迈入青春期的少年总有一套与大人们不同的章法规范。
“呃啊!我知道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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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百里睦约定会面的时间是今日下午三点。
于是在此之前,沢田纲吉可以说不堪本丸刀剑付丧神之扰。从他起床洗漱后,自早茶到午膳都不断有刃满心满眼关怀担忧的过来跟他说什么“昨晚睡得不好吗?黑眼圈很严重呢!是被褥不舒服吗?马上给您换一套!……”诸如此类的话。
被这样关心,沢田纲吉当然是开心的!可是不要正讲着他没有睡好,然后话锋一转就引到了自己身上,开始责怪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才导致他的睡眠好吗!他的睡眠除了跟他自己有关之外,旁的根本没有任何存在的因果关联啊!
也正因此,即便睡到晌午快十点才起床,也精神不济的沢田纲吉在百里睦到访之前,有一半多精力都在安抚内疚自责到爆炸的刀剑付丧神们。吃完午饭后,还有刃在他旁边喋喋不休的唠叨,应当小憩片刻,在会谈前养养神。天灵盖都快被说教给掀开的沢田纲吉最后没克制住自己的脾气,近乎发火,叱责口吻道——
“我知道了!我去睡觉!现在能安静了吗?!”
带着一身低气压的回到审神者居所二楼,剩下刀剑付丧神们面面相觑,有些惊讶他们那好脾气的年少审神者生气起来原来是这个样子的。他们倒不会因此而惶恐,但胡思乱想是不是自身又有那里做的不好,这种过度反求诸己却避免不了。
本就因没睡饱而大脑缺氧,怏怏不乐的沢田纲吉这时也没什么困意。他烦躁,却又因为自己胡乱向无辜的朋友发了脾气而生自己气,于是更加烦躁。躁意甚至让他对纳兹蹭过来抚慰他心情的讨好都视而不见,完全就是蜷在被褥里闭目养神。
躺了一会儿就觉得憋屈,枯坐着也无济于事,生出想去外面走一走的想法便顺势而然了。绕开所有人,沢田纲吉拄着拐带着纳兹就那么出发了。
在伤势没那么痛之后,他就不怎么乐意做轮椅了,总觉得很逊又丢人。好在他一向骨骼清奇,全身粉碎性骨折都不需要多长时间就能完全康复,下场活蹦乱跳。如今最严重的伤势也只是骨裂,养了快一周也没多大问题,再过两天拆了石膏他又是拳打时间溯洄军,脚踢检非违使的战斗力堪比自走型核弹的大佬一位。
因为是下了雪,风很凉,在没有多余御寒小物件的当下,沢田纲吉将毛线手套戴上,这样拄着拐杖时也能防风。其实被他丢下的刀剑付丧神们很想尾随的,最终被沢田刀派的两位太刀(giotto和家治)给拦下了,而向来能使得年少审神者妥协的狂妄骸之助大早起就失踪,午膳都没见到踪影,更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被宠着的弗兰?早就被保育员属性的小豆长光哄去午睡啦。
出于能够让刀剑付丧神们放心的安全考虑,沢田纲吉也没走太远。他就是想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呆着,已经习惯的热闹在他整个人都不太舒服的时候,就有些聒噪了。从平素用餐或开会的大敞厅所在的主殿,穿过两条游廊一个渡殿,沢田纲吉到了锻冶所置处的侧殿就停了脚步。
庭院景趣并没有因为他来访过几次就变得欣欣向荣。虽然被打扫干净,又蒙上一层白袄,这里仍然萧瑟荒凉的狠。沢田纲吉就捡了他曾和日本号并排聊天的老位置坐下,纳兹这时从他肩膀上挪了个位置,踩着游廊地板朝锻冶所哒哒哒跑去。
“纳兹,我们今天不锻刀。”
倚着廊柱歇了口气,沢田纲吉懒洋洋解释了一句就没再管它。时间的针脚有些太过密集,流逝变慢降缓,并没有随着夹杂着积雪的凛风加快速度。在与已经逝去故人曾有交际的地方待着并没有勾起沢田纲吉太多思绪,杂沓在他脑袋里的东西太多了,耳根虽清静,心里却纷纷袅袅不得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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