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窒息的沉默慢慢将这一方空气冻结凝固,容晴半晌才勉强打起精神笑道:“还是老样子呗。只是我看她前几天还兴头头地和我拌嘴惹我生气,那多半是活力怪旺盛。”
话语中倒听不出太多欢快,容晴显然在自我暗示与安慰。
默然和容晴道别,容成姣的头慢慢低了下去。不知在想些什么,她有些恍惚地往回挪着,直到被兜头包裹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漂亮姐姐想什么呢?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反应。”祁央搓她脑袋,半开玩笑道,“说!你是不是有别的心上狗了!”
原本心情有些不美丽的容成姣一下子被祁央这句话逗得噗嗤一声笑出来。她直接张嘴咬住祁央递过来的水果糖,任由清甜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来,也一点点驱散了心头淡淡的愁云。
“小学霸。”拉住祁央的手,容成姣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我们一定要一直在一起呀。”
闻言,祁央龇出一口大白牙:“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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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文艺演出时二人的舞蹈太过于震撼,也兴许是某些不知名雷锋在暗中助阵,总而言之,在那天过后,课间或者放学后忙着偷偷给祁央塞情书、塞吃的喝的、以及要企鹅号的男生女生都少了很多——此番景象,至少喜滋滋的容成姣很乐意看到。
然而,对于高三学子来说,课余时间的娱乐带来的乐趣终究是短暂的。转眼间,随着决战之日的逼近,各科老师都开始加强了练习力度。漫天飞舞的雪白试卷与紧锣密鼓的小测验接踵而来,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在向自己逐渐逼近。
随着天气转冷,被233狠狠坑了一把的祁央一点也不敢大意,早早就把自己团成233同款团子,但依旧是偶尔会敌不过这凛冽的寒风以至于在阴沟里翻船。
见祁央不时感冒咳嗽头疼脑热的,容成姣一边嘴上骂骂咧咧,说着喊着嫌弃她跟林妹妹一样,预备天气转暖后要带她出去锻炼身体;一边还像个老妈子一样围着祁央不停转悠,白天喂药接水,晚上塞被擦汗,一个不落。
搞到最后寒假开始时,祁央总算是摆脱了断断续续的小病小灾,容成姣开始哭咧咧说着自己累得瘦了丑了胸都小了,并且以此为由把祁央拉出去搓了一顿好的。
快乐恰着火锅,祁央毫不客气地吃光容成姣夹来的第不知多少块牛肉,忽然听对方幽幽开口:
“小学霸,我们认识那么久了,我怎么都没听你提过你的家人啊?”
“咳咳咳!”
牛肉差点把祁央噎死。
咕咚咚大口喝完饮料,祁央很自然地把233之前给马甲设定好的背景报了上去。
为了最大限度地避免过多干扰世界线,祁央的马甲不出意外基本都是“无父无母”的身份。
听完后,容成姣漂亮的眼睛微微瞪大,眼底掠过歉意。
再次沉默了一会,容成姣试探着开口:“那……你要不要来我家过年?”
“你家?”
“对,在落花街那边,我有套自己的小公寓。唔,平时那里只有我一个人。”
容成姣托腮讲道。不知是不是袅袅热气蒸腾的缘故,她看向祁央的目光显得极为悠远迷离,这也使得容成姣整个人都带上了一种罕见的脱俗美感。祁央嘴里咬住的肉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呆愣的她无情抛弃,咕噜噜滚回碗里暂时保住了性命。
“而且,我说过要给你看个东西,你还记得吗?”
容成姣巧笑倩兮,话语中意味深长。
同居的事情就这么被顺利敲定,到了仓鼠搬家当天,祁央拖着行李,一边嘟囔着“打扰啦”一边拱进屋。
“家里有点乱,不好意思。”
祁央扫视了一眼干净整洁宽敞明亮无杂物的房间,狐疑地扫了眼笑嘻嘻的容成姣:“我怀疑你在内涵我的仓鼠窝并且我有证据。”
有一说一,祁央爱干净但是不太会置办东西,因此宿舍里属于她的那块区域总是显得异常拥挤。
“你先去洗澡吧,我来帮你收拾东西。”
容成姣挥手跟赶小鸡仔一样把祁央赶去浴室,自己把暖气开足后开始麻利地替祁央打点小窝。
她还没收几件呢,浴室里忽然探出一个小脑袋:“漂亮姐姐!我晚上怕黑!嘤嘤嘤我要和你睡一个床!”
容成姣答应下来,但是皱起眉:“你这戏精的口气和谁学的?”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突然放大的哗啦啦流水声和不着调但是死难听的高歌声。
晚些时候,祁央正打着哈欠准备钻被窝,忽然被容成姣神秘兮兮地一把扯到她的卧室里。
“干嘛啊?你这么垂涎俺的美色吗?”祁央很做作地把睡衣胸口的位置往中间裹紧了一些,“五个……啊不是,十个亲亲才可以哦。”
“哪儿跟哪儿啊你!”
熟悉的爆栗再度赏来,祁央哭唧唧地跟在容成姣后头看向她从一个原本上了锁的抽屉的最深处,珍而重之地捧出一个小盒子。
祁央下意识屏住呼吸。
卷翘的睫毛剧烈颤动着,祁央咬紧下唇,隐约猜到了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这个木质盒子的做工很是精美,看起来有些年头。盒子外壁被精心雕刻出镂空的花纹,连精致的锁扣都泛着光。
容成姣三两下打开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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