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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签字之后, 这份申请还要经过班主任, 年级主任,高中部行政理事三轮的同意并且签字, 我才能顺利办理退学申请。我原以为只要根据自己的意愿就可以办理退学,结果这手续比我想象中的麻烦。
    我才刚提交, 就被班主任单独留下来说了一个小时。
    “为什么申请退学?是因为这次比赛没有拿到头筹,没有拿到保送资格吗?明年也是有机会的,绫小路君在我看来,不是那么容易气馁的人啊?”
    “不是。”
    自然不是因为这无足轻重的原因。
    早在我恢复记忆的时候,我就已经思考过,自己能不能继续留在阿笠博士家里面。我留在博士家里的原因已经消失了,现在也慢慢地很多人注意到我住在博士家,迟早也会给他们添麻烦,倒不如顺势离开。
    我不是没有办法直接从现在生活的地方完全人间蒸发,变得无影无踪。但是我总是在想一句话。有人说我学不会告别。
    这次,我想着我要以普通人的形式和他们道别,才有了退学申请这一出。然而,比我想象中的困难重重。
    班主任继续问:“那是不是因为现在生活的环境给你压力了?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可以告诉老师?让老师帮你吗?”
    我遇到的困难。
    我并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只是我找到了要去做的事情的线索,我现在想去完成。完成之后,我觉得我应该可以安心地过我自己的生活。三年前,我用过「书」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生活。
    然而,我发现,构成「我」这个存在的并不完全是「那个人」的手笔。「我」和「那个人」不过是政界某个人的一个环节而已。
    发现这一点的,还是在于「陀思」这个契机。
    第一次和他见面的契机太巧了,这并非意外巧合,而是一开始就是人为安排的。这些年若非失忆,我大概在两年前就已经找出「幕后黑手」的真身所在,也不至于现在插在日常与非日常的生活里面不上不下。
    如果那真的是问题的话,跟老师说的话,会为我出气吗?她又能做什么呢?不过想想,我也没有对「幕后黑手」感到有什么好气的。对方也不过是在自己站在顶点前,算尽机关,方方面面,无所不用其极罢了。要是我的话,我也会这么做。
    我和他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我就是想和对方说一句话,就像是对「那个人」一样,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能够说服我自己的答案,一个能让我彻底放弃一直耿耿于怀的过去的解释。
    ……
    我打断老师的话:“所以,请到阿笠博士过来,再拿到阿笠博士的签字,我就可以申请退学吗?”
    班主任蹙着眉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绫小路君,不要为一时意气,放弃你的未来。如果你想申请休学,学校应该是可以同意的。但是转学去东京都什么……高等专门学校,老师看了一下,那是宗教学校,升学率排名在九十名开外,大部分学生一毕业就参加工作了。这真的对你来说,不是好的选择。”
    班主任这话让我觉得估计请来阿笠博士,也不会特别顺利。
    我才刚出老师办公室,门口就围堵着毛利同学和铃木同学。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要办理退学?阿笠博士他们知道这件事情吗?”
    就是想先斩后奏才没有告诉。
    我摇头说道:“今天课程结束之后,我会去说这件事情的。”
    毛利同学似乎并不能对我这句话感到半点安慰,满脸更加忧心道:“你没事吧?”
    “没事。”我若是有事情的话,我也不至于还多此一举办理退学手续,“我看起来像是有事情吗?”
    铃木同学口直心快,并没有毛利同学那么多顾虑,举着手说道:“看起来还是跟平常一样,但是一下子做出那么大的决定,难道不会让人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并不认为转学是一件很大的决定。
    铃木同学的回答让我立刻意识到,对于学生而言,这些确实算是大的决定了。
    见我不回答,毛利同学问道:“不能说吗?”
    我觉得没什么好讲的。
    因为不管有没有讲出来,他们都没办法干涉我的决定。
    毛利同学他们这么纠结于一个回答,无非也只是处于一种名为「格式塔意识」,也就是人们一般会习惯把所有的事情做一个完整的解读,若是这件事是断裂开来的,是碎片化的话,他们会觉得无法接受,试图要找出蛛丝马迹,找出逻辑线索,把这些碎片化的东西连接起来,形成安慰自己心理的「完整事件」。
    这同样解释了,为什么一件事只是稍微浮出表面,读者看客总是容易脑补,也喜欢去看别人评论,通过别人的解释来平衡自己那种失衡的心理。
    现在,我只要给他们一个说得过去的答案就好了。
    既不能伤到对方,也不能够让对方觉得我在敷衍他。
    “我要去的学校有我想见的人。”
    “抱歉,我不太能理解。”毛利兰摇头说道,“那也不至于要退学这么严重。”
    …是吗?
    电视剧上说的「爱能解释一切」。
    果然电视剧都是不靠谱的吗?
    铃木园子在我的沉默声中突然提起音量,说道:“难道说,,你有喜欢的对象在那所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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