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华生和本叔去录口供了,一时间室内就只剩下陪同的警员、那个女人和艾琳娜几人来。
外面的声音有些嘈杂,惹得艾琳娜也心烦气乱起来。
遇事不决,就选工作。
艾琳娜定了定神,干脆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掏出本子画起了速写。
艾琳娜从前确实从事建筑行业,但这不代表她不会画人物。
虽说后面由于天色过晚,看不太清人脸,但是艾琳娜还是凭借自己的记忆力记下了不少面孔。
一张,两张…
正当她沉浸在勾勒线条的世界中,暂时压制住烦躁的情绪时,门被推开了。
一个无比熟悉的人率先冲了进来,然后她满脸茫然的被连人带本子的搂进了来者的怀里。
“上帝保佑那帮混蛋绝没有好下场,”伯爵骂骂咧咧道,“他们完了,这帮臭水沟里的老鼠!我要让这帮人牢底坐穿!我们赶快回家吧,伦敦太危险了!”
伯爵又唠叨了两句,话中是止不住的后怕与担忧,艾琳娜清晰的感受到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想了想,她挣扎着将本子放在了一旁的桌上,反手搂住了饱受惊吓的父亲,然后安抚般的拍了拍。
伯爵相当自觉地把头埋到了艾琳娜的肩上蹭了蹭,然后抽噎了两声。
令艾琳娜感到好笑的是,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试图强撑形象般哽咽着说道,“让你回家熬夜加班搞建筑是看得起你,希望你不要,嗝儿,不识抬举。”
第14章 io the wild
当伯爵还紧紧搂着女儿,以此平复自己内心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嘲讽。
“真不愧是你,”马车夫站在门口,审视着他,“我离开这么多年,毫无长进,嗯?”
“本叔,”艾琳娜叹了口气,“别说这种话。”
乔装改扮成马车夫的威斯顿.本,是伯爵小姐已故母亲的手下,在儿时常常陪伴伯爵小姐玩耍,一直不怎么看得惯伯爵,曾经是城堡内除了管家以外唯一敢和伯爵呛声的人。
以及一手绝佳的烤鸡手艺得到了庄园上下所有人的赞叹(包括伯爵)。
当然,说是曾经,那其实已经过去许多年了。
本叔在十年前不告而别,从此失去踪迹,艾琳娜委实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一时兴起的迁往伦敦,居然又得以见他一面。
虽说威斯顿.本不见得给伯爵面子,但既然开口的是艾琳娜,他也就稍微放缓了一点语气。
“我看不惯他这个扭捏的作态,”他干脆利落的上前一步,将伯爵拉开,“明明你才是个姑娘,却还要次次都费心费力的哄这个没点数的老东西。他怕不是画图画傻了脑子,真觉得自己是个娇柔矜持的淑女了。”
“我…”伯爵语塞了。
随即他就理直气壮起来,“就是有女儿哄我!我就是有!艾琳娜是我女儿,你嫉妒的不行是吧!”
本叔毫不意外的翻了个白眼。
“说这种话的时候,你也不看看来了多少人。”
艾琳娜此时才注意到身边居然出现了这么多人——自己的两位邻居,一位与邻居福尔摩斯先生颇为熟悉的探长(艾琳娜曾经给他开过门),以及他的直属上司和一些探员,此时正相当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似乎也尴尬的觉得自己不应该站在这里。
站在人群侧后方的雷斯垂德看见了艾琳娜的正脸,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前几天上门拜访福尔摩斯,当时这位房东家的侄女给他开门,他还相当随意的把帽子和手套丢给她,径直上楼。
之前是没什么感觉,但是现在,他就觉得自己的性命岌岌可危了。
一位伯爵小姐!现在的有钱人都这么会玩吗?
他吞了口唾沫。
“福尔摩斯,”雷斯垂德悄声说道,“那位莫尔森小姐的性格…?”
“相当热衷于工作,以及与其有关的事,并且认可单打独斗者的才华,”福尔摩斯答道。
雷斯垂德晃了晃身子。
糟糕,这几次他请外援的事情每次都被这位小姐亲眼目睹,大概算不上恪尽职守、独立行走了。
而处于中心位置的伯爵站直了身体,看见有这么多人,脸色也变了。
虽说他一向不太在意这些,但是猛地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本性,还是有点尴尬的。
“所以,”艾琳娜试图打破沉默,“来这里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通知我做笔录?”
她将一叠袭击者的画像递给看起来职位最高、站在最前面的那位警督,“我画的速写。虽然水平可能与建筑速写没得比,但是也勉强能看。”
那位警督扫了一眼,就递给了自己躲在后排的下属雷斯垂德。
“我们会尽快调查出事情真相的,莫尔森小姐,您不必担心,”上司温声对艾琳娜说道,“如果这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那么也没法保证伦敦的安全,请您不要太忧心。以及,我有一个小小的恳求,不知道您是否可以——”
“什么请求?”伯爵皱起了眉头,“如果明知过分,就闭上嘴。”
虽说刚刚抱着女儿嚎啕的场景深入人心,但是伯爵往常的威严形象依旧令人发怵。
警督哽住了,然后用了更柔和的语气。
“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他的气场看起来似乎更弱气了,“只要在我们结案前,别将它透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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