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将外套脱了下来递给哈德森太太,就谈笑着并肩朝二楼走去。
华生医生见两人回来了,放下了手中的书,“怎么样,福尔摩斯?你这次的出行还顺利吗?”
福尔摩斯直接坐到了位置上,开始卸妆,边摆弄着那些奇异的小东西边答道,“当然了。我不得不说,这次马戏团的事情是完美的解决了,我离开的时候,希思黎小姐正在她母亲的怀里接受安抚呢。”
华生松了口气,“那看来希思黎小姐必然是安安全全的了。”
他这才转向也坐下了的艾琳娜,“啊,是艾琳娜小姐。你们两人碰巧在楼下遇到?”
艾琳娜摇了摇头。
“福尔摩斯先生这次办案的地方在事务所附近,”她笑着说,“我刚刚下车才发现,他扮成了马车夫——我怎么记得这已经不是第一回 了?”
“还有一次,”福尔摩斯边慢吞吞的将黏在嘴唇上的胡子撕下来,边答道,“应该是你去艾德勒小姐府上那次,我碰巧也顺路——怎么了吗?”
“没什么,”艾琳娜摇头答道。
所以是一回生二回熟?
华生则是笑了起来。
“他这么干可不是第一回 了,”他笑着说道,“之前还靠着这个捉弄过我和另一位先生,惹得我们真的以为他是一个顽固的老家伙!”
艾琳娜笑了起来,华生又趁机跟倒豆子一样,跟她吐槽了不少关于福尔摩斯的事情。
有些是在艾琳娜不在的时候发生的(她一般在事务所),有些则是在办案途中或者办案的时候发生的。
福尔摩斯则是有点无奈的看着两人在一旁忘乎所以的讨论着,把他抛之脑后了。
两个人从案件聊到故事,又聊到报纸上最新连载的小说,再跳到事务所中来委托房子的有多少报纸上的“名人”,谈的热火朝天。
福尔摩斯呼了口气。
他卸完妆,又从房间中拿出了那把心爱的小提琴,试了试音,随即拉了起来。
悠扬的曲子从他站立的那个角落传来,艾琳娜和华生都下意识止住了话。
两人朝福尔摩斯的方向看去。
他正专注而虔诚的般托着琴,舒缓而认真的拉着一支不知名的曲子。
那双灰色的眼睛与平时并不太一样,在他按动着琴弦的时候,透出几分慵懒的缱绻来。
随着乐曲或高或低的音律,他的风衣也飘飘荡荡的扬起了优雅的弧度,灯光照在他身上,更加衬得他那双手修长而有力。
婉转而飘逸的琴声带着小提琴独有的音色,衬着昏黄而柔和的烛火,显得安逸又平和。
艾琳娜干脆靠在了椅子上,默默的听了起来。
随着琴弓的摆动,她随意的猜起了福尔摩斯构想的场景。
大概是日落前洒下的余晖,或者群星璀璨下的森林,刚下过雪后的荒野,又或者是春来秋去毫不停歇的季节变迁…
那是一种平和而安详的情绪,又带着独有的韵律,悠悠扬扬,绕着这间壁炉暖烘烘烤着的小屋子,显出那样温馨的氛围来。
一个月后。
“伯爵小姐,那个海菲茨事务所简直欺人太甚!”小布鲁特一把推开了她办公室的门,大声说道。
他衣服也乱七八糟的,帽子斜斜的歪着,皱巴巴的,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正与埃里克讨论着工厂细节的艾琳娜看着眼前的小布鲁特,有点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好好说话。什么海菲茨事务所?慢慢来。”
小布鲁特咬牙道,“有个建筑事务所,就是我刚刚说的海菲茨事务所,他们抢了我们不少委托!该死的家伙,他们还仿造林德威姆博物馆在做设计,我朋友告诉我他们的模型与林德威姆博物馆有九成相似!”
艾琳娜与埃里克对视了一眼。
“他们的模型?”艾琳娜有点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类型的房子?”
“是栋校舍楼,”小布鲁特答道,“他们还抢了我们不少单子——那栋校舍楼的设计稿在报纸上公开后,不少之前来我这里想要委托的人就纷纷去他们那边了…有不少人已经与那边签合同了。”
艾琳娜笑了起来。
“你别担心这些,”她轻描淡写的说道,“他们要去委托,就随他们去吧。”
她压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不说这种表层的建筑风格既不是她的独家发明,她也不是刻意去构造这样的设计类型。
更何况,她对内部空间的设计跟构思、埃里克和她一起架构的框架结构都不是那么好模仿的,更不用说她托人托关系才凑到的一些新型建筑材料了。
这样的话,抄也只能抄去一个皮子,内里的东西也拿不走。
艾琳娜暗暗想,说不定她应该感谢一下这个海菲茨事务所,他们还帮忙分担了不少标新立异所带来的压力。
更别说最近她雇的人似乎很是得力,在国王落单的时候已经对他下手成功了,干脆利落的套袋子打了一顿,期间什么话都没说,也没被人抓住把柄。
总而言之,任务完成的很干脆,艾琳娜付钱也很愉快,看见报纸上说“波希米亚国王遇到袭击,嫌犯疑似国内亲王”的时候更加愉快了。
不过她的愉快心情也没有持续几天。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海菲茨事务所居然在报纸上朝她的事务所公开宣战了,说是要一举拿下“新兴建筑所之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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