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也有些纳闷呢,试探着问道,“这个医生,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我有用。”
程冰菲浅浅地回答。
**
转眼间,已是叶子变黄的季节了。
时光流逝的速度超乎想象。
这是世间难得的公平。
孩子们成长了。
大人们成熟了,老了……
万物在悄然的轮回中自然更替着……
无一例外。
生老病死,荣辱浮沉,最终皆化为平凡的尘埃。
沈宅重新修缮好的日子,盛倾尘牵着简雨然的手再次来到这里。
房间的陈设是简雨然设计的,完全就是盛倾尘最喜欢的样子。也曾是他妈妈沈珮凝理想的家。
每个角落里都彰显了关于家的爱,关于家的温暖。
院子里绿草坪上落满了秋的叶子。
捡起一片放在手心里,女孩纯净的眸子里含着深达眼底的笑意。
男人护拥着女孩坐在秋千上,轻轻地荡起来,欢笑声充满了整个别墅院子。随风飘落的叶子打着旋儿从中跳着舞,别是一番秋天的美景。
幸福,也便是这样平平淡淡相处中蕴含彼此毫无保留的每一个纯真的瞬间。
吱咯,别墅大门响了。
一个轮椅影子缓缓推进来了。
是谁?
盛倾尘起身来,望去,只见盛振雄坐在轮椅上在司机的推动下进来了。脸色虚弱而灰白。
“你来做什么?这里是沈宅。不欢迎你。”
冷峻顷刻浮现在盛倾尘的脸上。
“我……我就是来看看。”
盛振雄极力想说明白,“我……我想和你一起去你妈妈的墓地看看她。”
“不必了!我妈妈根本就不想再见到你!你也没有资格去!”
从盛振雄的嘴里提到妈妈,盛倾尘非常激愤,往昔那些不堪回首的岁月里,他和妈妈经历的是怎样至暗的人生,在这个世上,最没有资格提到妈妈的就是作为父亲的盛振雄了。
“你!你……怎么能和我这么说呢。”
事到如今,盛振雄的内心里其实依然不能接受惨败的事实。向来偏执变态控制子女的他还是不能接受早已翅膀变硬横扫他一切的二儿子盛倾尘。
盛倾尘早已不想听他说任何话了。
“赶紧离开这里!还有,盛家别墅那是我妈妈的家,过几天,我就去收回!”
保镖往这边围过来,司机只好推着盛振雄离开了。
不过,盛振雄心里还是觉得盛倾尘绝对不会真的去收回盛家别墅的。那里可是他一直住的地方。再怎么样,他也绝对不会将他这个父亲从那里赶出去的。
很快,他就知道他大错特错了。
几天之后的某个傍晚,落日的余辉只剩下接近天边的丝丝。
盛倾尘带着保镖们闯进了盛家别墅。
姜乐蓉紧紧靠在盛振雄的旁边,“盛倾尘,你这是要做什么?”
盛倾尘不屑地瞥着她,“我不是早说过吗,这里是我妈妈的家,这里是我从小生活过的地方。你们本就是强占了我们家的一伙强盗。都给我滚出去!”
“盛倾尘!我可是你爸!”
盛振雄坐在轮椅上难以置信地怒瞪着盛倾尘,“法律上,这所别墅可是在我的名下!”
“你的名下?!”
盛倾尘走近了几步,逼近着盛振雄,“当年家道中落的你是靠谁发的家?!你和我妈妈结婚,就是图的沈家的家产,你算计了我妈妈一辈子!你掏空了沈氏集团!我妈妈怎么死的?!你应该最清楚!新仇旧恨加起来!我今天一起和你算!第一,你和小三姜乐蓉即刻滚出盛家别墅!第二,将你手上所有盛氏股份全部赠予我!从此退出盛氏!!”
“盛倾尘,你……疯了?!”
盛振雄的手气得哆嗦了起来,“我不会走的!”
“我还没有说完呢!第三,你若是不想滚的话……”
盛倾尘伸手从于秘书手里拿出来一叠文件,紧着鼻翼,冷狠道,“这是你当年掏空沈氏集团的所有证据!!还有一些你在经营盛氏集团过程中所有的非法手段!!那我就要全部曝光给媒体!!你不做到第一第二条,那我们就鱼死网破!!”
“你!!!你这是要逼死你亲爹吗?!”
盛振雄哆嗦着手指着盛倾尘。他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心狠手辣的年轻人就是当年他那个曾当做弃子的二儿子。
“逼死你?!呵呵。”
盛倾尘猛然俯身下去,双手把在轮椅上,拧紧眉,怒视着盛振雄,“我妈妈当年是因谁而死?!我妈妈当年是谁逼死的?!当年只有十二岁的我,又是被谁逼去了国外自生自灭!”
父子对视中,是可怕的死寂。
往昔那些至暗日子里,盛倾尘无数次暗自握紧了拳头,期待着今天的这一幕。
有些怨愤浅薄,会在岁月流逝中被悄悄抹平;但,有些仇恨,早已刻骨至深,只会随着时光流转,越来越清晰,会时不时地涌上心头无数次刺痛心扉,彻夜难寐。这样的仇恨,无可化解,唯有坚强自己,磨练韧性,静待有朝一日,用自己的实力打败曾经在你身上刻下这些仇恨的人。
盛倾伦从楼上跑下来,哭着拽着盛倾尘的衣服,“二哥,我知道爸爸他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我什么都知道了。我会劝爸爸和我妈妈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