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府带来了十二个宫女,三个太监,年龄看着都不大,纪挽棠先看了她们的脸,合合眼缘,再一个个问过来,哪里人,几岁,叫什么,怎么会来宫里的,来了多少年了。
宫女们大多是从小便进宫,在嬷嬷手下历练上三五年,才会被送到各宫主子手里,而此次内务府带来的都是出挑的人。
颜色自不用说,有两个叫纪挽棠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性子更是各有千秋,其中一个丹凤眼小姑娘,笑的十分甜,红润的嘴巴嘚啵嘚啵,几句话就让人笑得合不拢嘴。
见纯月仪面带鼓励,这小姑娘大着胆子夸她:“小主仿若刚下凡的神仙妃子,叫奴婢看傻了去,还以为自己上了天呢!”
“噗嗤……”小姑娘语气十分真诚,叫纪挽棠忍俊不禁,不得不说,被人夸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于是这小姑娘顺理成章被留下了,小姑娘本名叫春花,今年十三,名字虽然挺有野趣,但还是俗了点,故纪挽棠给她改名为匀春,喜得小姑娘连声道谢,小脸通红。
还有一个女孩子,十四岁,瓜子脸,白皮肤,细眉毛,眼中含着羞涩,说话轻轻柔柔,问起来果然是江南人士。纪挽棠前世便是江南人,对老乡有滤镜,再加上这姑娘看着就很温柔,她最喜欢柔婉之人,就愉快地拍板让女孩留下了,更名为络夏。
再有两个是素冬挑的,叫琪花瑶草,十二三岁的年纪,据内务府嬷嬷说,是这一批宫女中样貌最好的两人,潜台词就是给皇上准备的,小主用来固宠什么都挺好使。
固宠什么的,纪挽棠不想要,也觉得自己不需要,但是素冬却在她耳边道,比起把这几人放其他宫中去成敌人,还不如放自己眼皮子底下,左右不过一幅皮囊,陛下不是那等轻浮之人。
纪挽棠觉得有道理,只是有一事她不同意,她觉得靖元帝挺轻浮的啊……对她不就是见色起意嘛,第二面就那啥了,虽然在古代正常得不得了,但放现代,不得被标上色狼?
至于太监,她让小顺子做主挑了一个,毕竟日后是跟着他做事的,还是得脾性合得来才成。
当晚,靖元帝去了娴妃宫中。
小顺子本就有许多认识的人,如今得到重用,旁人更是蜂拥般涌来,一时之间消息八卦多得吓人。
只是这个消息,实在算不得好消息,平秋一开始还想瞒,可她实在不会说谎,纪挽棠一追问她就漏了底。
纪挽棠好歹做了一个多月的准备,倒不会过于伤感,只是难免会有些闷闷不乐,毕竟今日还对她温言软语的郎君,今日却要对别人更温言软语,这也太戳人肺管子了。
不过闷一会也就过去了,这种醋是最没必要吃的,只有害没有利,她才不那么笨呢。
倒是突然想起昏厥前的菊华,问小顺子那人如今怎样了。
小顺子愁眉苦脸地摇头:“如今都被关在慎刑司呢,那里围得严严实实,奴才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纪挽棠惊了:“瑶华宫的事连瑶华宫的人都问不出来?陛下这保密工作做的可真好……”
看来是不用她操心了,纪挽棠十分愉快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甘泉宫
娴妃与靖元帝对弈许久,靖元帝赞道:“爱妃棋艺又进步了。”
娴妃立马道:“哪能比得上表哥棋艺精进呢,自年后以来,臣妾便一直翘首以盼,盼着表哥什么时候能来,如今,表哥终于舍得来了。”
靖元帝淡淡道:“前朝事多,耽搁了。”
娴妃却哼了一声,小女儿姿态尽显:“怎么就耽搁了臣妾,听说表哥昨日得一美人……”
“柔沅,该你了。”靖元帝不想多谈此事,娴妃醋性向来大,从前他还会体贴一二,可如今朝中之事越发多杂,他越来越不耐纠缠这些无用之事。
一句闺名,已经是他的安抚了。
娴妃脸色却白了白,她不免想到从前靖元帝的包容,无论她怎样使小性子,他都只一笑而过,甚至为她的小性子,多日不入后宫,如今却物是人非。
棋局毕,娴妃揉了揉心口,靖元帝关怀两句:“怎么,心口又疼了,最近身子如何?”
娴妃惨然一笑:“我的身子如何,皇上还不知道吗,娘胎里带出的病罢了。”
她身旁的雨竹插嘴:“还不是为了宫里的流言,那些嘴碎的就是见不得娘娘好,这才多久,娘娘失宠的话便满宫传了。”
“……”靖元帝皱眉,不赞同地看了娴妃一眼。
只听陶瓷掷地之声,靖元帝沉声道:“去查,何人敢在娴妃宫中胡言乱语,罪魁祸首杖责八十。”
然后他看向娴妃:“你既为四妃之一,便有权力管辖宫人,谁敢多说一句,此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何至于如此糟践你的身子,亲者痛仇者快罢了。”
娴妃眼中含了泪,柔弱地看向他:“四妃之一又如何,只要表哥不在我身边,我便心痛难忍,表哥,当年我进府,你答应过我,会好好待我的……”
“还不够吗?”靖元帝面色冷峻,他的生母身份卑微,也不得宠,正巧先皇后丧了子,将他抱养,他这才有了登基的机会。娴妃是先皇后的亲侄女,两人从小便认识,先皇后将他当做亲生儿子,全力扶持他登基,他便投桃报李,对陈家多有恩重。
他与娴妃确实有几分青梅竹马的情分,只是因年岁相差不少,在娴妃及笄前,兄妹情分多过男女之情。只在五子夺嫡,先皇后病重时,娴妃常常陪伴于他,为他排忧解难,这才让他渐渐有了几分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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