匀春鼓着腮帮子:“奴婢才不怕呢,娘娘这么好,皇上才舍不得离开娘娘。”
“你呀。”纪挽棠真拿她没办法,便拘了她的行动,不让她总是出宫。
九月初一,纪挽棠前往景仁宫请安,如今后妃越发忌惮她,从前那些闲言碎语皆不敢在她面前胡说,只是纪挽棠却知道,无论是皇后、惠妃还是胡妃,看她的眼神都越发警惕。
今日皇后刚坐下,就说了件大事:“再过三日,太后便要回京了,各位妹妹记得那日辰初便到成武门等候,万不可误了时辰。”
“是。”
若不是皇后说起,纪挽棠差点忘了太后这个人。
当今太后是靖元帝的亲母,先皇时虽受封丽妃,还生了两个儿子,但其实并不太讨先皇喜爱,生的两个儿子也都不受喜爱,待靖元帝登基后,她才能得封太后。
或许是因为从前太过憋屈,成为太后之后,她十分热衷于让儿子娇美的后妃们日日来给她请安,皇后安排只需初一十五请安,也有太后一份功劳,毕竟先去太后那边尽孝一两个时辰,再去景仁宫请安,实在太费精力。
无论是后妃,还是皇后,都没有这么强大的体力。
不过这些与原身没什么关系,她在太后面前一直都是个小透明,常年卧病在床,太后甚至都可能不认得她。
只是如今纪挽棠成了纯妃,可就不是什么小透明了。
请安很快就散了,纪挽棠先行告退,余光瞥见向来早退的杨妃此时瘫在椅上,额头渗着冷汗,似乎很是难受的样子。
她脚步顿了顿,没多停留,待到景仁宫外后,才对平秋道:“回宫后,叫小顺子查一查杨妃是怎么了。”
杨妃现在迁至翠微宫主殿,隋定衍从没有去过,总不可能是怀孕了。
平秋点点头,然而还没走出多远,却听后面传来娇斥:“站住!”
听这声音,似乎不是熟人。
纪挽棠诧异地转过身,现在还有人会来找她麻烦吗?
入眼是一位身着孔雀蓝襦裙女子,相貌有些熟悉,纪挽棠想了许久,才认出来,还真不是熟人,是半个多月前才进宫那位高丽国公主韩丽媛。
她以丽媛位分入宫,但由于还有一个高丽国公主身份,旁人既不会与她交好,也不会惹她,倒像是被整个后宫孤立了。
除此之外,她还闹了不少笑话,整日穿着艳丽去圣宸宫找隋定衍,却屡屡碰壁,甚至还被禁足过三日。
纪挽棠某日去圣宸宫时遇到过她,只不过一人被苏福安皮笑肉不笑地拦着,一人被恭敬迎入内,纪挽棠都替她觉得尴尬,瞟了一眼就走了,她可不想被误以为仗势欺人。
只是看现在这架势,好像还是没能躲过。
“你就是纯妃?”还没等纪挽棠说话,韩丽媛先质问起来,她生的美艳,一双媚眼不客气地打量了她一番,不屑地撇撇嘴,“不过如此罢了,也不知道皇上喜欢你什么?”
纪挽棠失笑:“韩丽媛若是疑惑,去问陛下即可,本宫又怎会知道陛下是如何想的呢。”
“你!”她说的是实话,可在根本见不到皇上的韩丽媛看来,这简直是□□裸的羞辱,若不是身边侍女拉着,她甚至想要动手。
纪挽棠瞥见了她腰间的鞭子,皱了皱眉:“本宫记得,后宫不可留有凶器吧,不知韩丽媛的鞭子是如何来的。”
说到腰间的鞭子,韩丽媛嘴角忽挂起得意的笑:“这是皇上担心我思家,特意为我留下的,纯妃,你可不要太嚣张,宠妃这位置,迟早是我的!”
纪挽棠颔首,不甚在意:“那本宫恭迎大驾。”
韩丽媛被侍女拉走,纪挽棠沿路回瑶华宫,平秋踌躇许久道:“娘娘,韩丽媛毕竟离家千里地,皇上也只是全了她思乡之情,您瞧她从未侍寝,便知皇上对韩丽媛并无心思。”
“你觉得那鞭子是陛下给她的赏赐?”纪挽棠却饶有兴趣,见平秋有些茫然,笑着摇摇头,不再说话。
后宫明令禁止打斗,隋定衍因张妃一事担心她,便送了两个侍卫随身护着,这才是正确做法,怎会因为韩丽媛思乡就赠她凶器呢?
这事在纪挽棠看来,怎么都有些钓鱼执法那味。
午后,小顺子等到娘娘睡起,连忙报:“杨妃娘娘这几日腹痛不已,请白太医去看,说是月事提前,过几日便好了。”
“几日,腹痛不已?”确实有过月事长期腹痛的例子,但纪挽棠怎么都觉得不对劲,“白太医是何人?”
“白太医是京城人,年过不惑,擅长妇病,仅次于孙太医。”
纪挽棠点点头,她的妇科医术不一定比得过白太医,若是人家都说没事了,她上去胡说八道,只会招人厌烦,便熄了再查的心,就当没见过杨妃病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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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辰初,所有后妃皆聚于成武门,但一直等到辰末,都不见宫门有动静。
这几日正是最热的时候,太阳爬到了头顶,不少盛装宫妃额头冒汗,有些怨言:“太后娘娘怎么还没来呀。”
“哎呀,又不是一回两回了,一年也就这么一遭,忍忍便过去了。”
“皇上驾到——”又过了一会,一对对龙旌凤翣先至,接着是一把曲柄双龙戏珠金伞,隋定衍被阴凉笼罩着,走到众妃面前。
这表明太后快到了,大家都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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