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说了,我讨厌咒术师,尤其是御三家的咒术师,同样,我也不喜欢人类,我只是在很小心,很认真的扮演那个家伙。”
言语是最可怕的诅咒。
付丧神慢悠悠的,残忍的,揭开了一切的表象。
那个愿望是,在灯熄灭前,他所保护的人都不会死去。
灯从未熄灭。
她还活着。
咒具本身就有储存灵魂躲避规则的能力,蓝眼也是为此躲避了千年,天内理子同样能够借助它活下去。
不同的是蓝眼没有身体,所以能够完全脱离,而天内理子的身体还存在着,无论以哪种形态。
因果使每隔五百年,星浆体和六眼都会出现在天元的眼前,所以最初夏油杰在得知还有另一个星浆体的时候,才会那么绝望。
是的,如果天内理子真的死了,的确会有第二个星浆体再出现。
可惜她没死。
神渡泯后来猜到了羂索的计划,他正是知道了这一点,才会动手杀了星浆体。
星浆体的身体毁了吗。
也许没有毁呢。
神渡泯想不到除了星浆体作为饵,还有什么能促使天元和羂索交易。
如果羂索用能够修复星浆体为饵呢。
如果那具身体已经被盗走,并且修复了,而星浆体的灵魂还存在着呢。
天元就能够借助于此,成功同化星浆体。
天元什么事情都不管,连六眼都不再理会,还有一个原因可能是他有办法在抑制自己的进化,这背后或许还有
羂索的影子。
那他真的死了么。
这个既定的答案又被打上了问号。
五条悟的呼吸暂停了,夏油杰的表情从震惊演变到了茫然。
五条悟一字一顿的说:“为什么。”
“要听好听的话语还是真相?”
床上的太宰治眼眸漆黑的看着这一幕,真的是……一场好戏啊。
“五条,为什么不自己想一想呢,明明拥有着看透了一切真相的六眼,却连这些都看不透,还是说,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又不愿意承认。”
“真任性啊,接受不了就去诅咒。”
任性的,唯我独尊的神子,明知道诅咒是最可怕的束缚,还肆意妄为的使用。
让他最后的温柔都不想再维持。
无论表面上是多么在乎,内里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是一样的,他们有着身为强者的,近乎唯我独尊的自傲。
或许在夏油杰和五条悟的心底,他只是因为太弱了,才会死去。
因为太弱了,连保下一个女孩子,都需要付出自己的生命。
他们都没错。
错的只有他曾经的天真而已。
五条悟一向通透的蓝眸流露出他们从未见过的迷茫,“我……”
那时候的他不知道要怎样才能留下神渡,他只是不想让他再一次死去,还死在他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地方。
“或许你们觉得我太自私,明明和你们有关的事情却从来绝口不提。”
“但是我为什么要提呢。”
他们的自傲,让他们从未想过会被其他人算计玩弄,他们以为只要够强就可以,是没错,可都那么强大了,他们又能做些什么。
他们什么都没做罢了。
你看,他们多强啊,强到杀了人,还能继承五条家,强到说叛逃就叛逃,强到以为自己是救世主,说想拯救所有的咒术师就能拯救,强到认为强大就是该保护弱小。
像是许多年前,如果他没有领悟反转术式活下来,在五条悟的眼里,或许也只是因为他太弱了,所以死去了。
像是知道他死去,还只是认为自己是最强,不需要拯救,这些都只是他傻而已。
只是因为那些说有也有,说不存在也不存在的感情罢了。
所以他不要了。
“如果不是因为我真的很厌恶羂索,我甚至不会去参与这件事情,我可以告诉你,他的目标是夏油的咒灵操术,甚至和天元的交易也是以夏油作为条件的。”
“但是你下得去手么,你会因为你的老师在天元身侧放弃这次行动,你会因为那些虚无缥缈的责任感没有摧毁整个咒术界。”
一个处处受限的最强。
“结束了五条,既然撕开了这些美好的表象,那么一切都该结束了,你永远也学不会共情。”
神渡泯看着五条悟的眼睛像是碎裂的玻璃球,他最喜欢的透蓝揉进了其他的颜色,再也不是他喜欢的那么干净了。
他成为了神渡泯,他有了身份,有了家人,有了羁绊,有了感情,他在努力的去扮演这个角色,他成为了合格的朋友。
他会在夏油杰茫然的时候告诉他会陪着他,他会带上不知所措的五条悟,他也会为了保护妹妹,告诉夏油杰让普通人成为咒术师的方法是可行的,所以不需要去杀死普通人,不需要洗牌这个世界。
但是他要做些什么呢。
他不知道啊。
他茫然的,像是孤独的旅人或是过客,不断的游荡着。
“夏油也是听得到的吧,那我就直说了,让普通人变成咒术师是有方法的,但是咒术师对我而言,也是异类。”
所以即使是知道,他也没有去做。
况且真的能把普通人全部杀死吗?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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