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也不是很懂这些,你不用问别人,看看自己喜欢什么就行了。”
反正人家选好专业找好工作都是为了赚大钱,而于小卉的直觉告诉她,苏黎将来别的不说,钱肯定是不缺的。
所以还是喜欢最重要。
总之不要像自己一样浑浑噩噩,活了大半辈子,全部心思都围绕在恨一个人身上。
恨就算了,还不敢反抗。
如果没有苏黎,可能她早很多年就被打死了。
“妈没文化,也讲不出大道理,帮不了你什么,你的未来只能靠你自己选择,后果也自己承担。”
她轻轻地说:“我唯一会做的就是照顾你,饿了吃饭,冷了穿衣。”
有时候她也在想,万一哪天苏黎不需要她了呢。
“这就够了啊,”苏黎的笑在灯光下不知怎么的很遥远,“而且你还教会我很重要的一件事。”
“什么?”
“感情是相互的,这很重要。”
让她释然前世的结局,看见偏心谢明月的苏蕊,也看见了偏心自己的于小卉。
单方面的付出可以叫牺牲,可以叫奉献,就是不叫感情,所以就不该奢望被回应,不该失望被辜负。
早点明白这个道理,她就不会幼稚地拒绝徐特助第一次来找她见面的要求,借以试探谢家第二次会不会派个姓谢的来找她面谈。
企图以此证明她在谢家不是可有可无,跟个宠物一样可以随便丢给外人的存在。
于小卉说:“你觉得有用就行了。”
苏黎话头一转:“还有件事,妈,虞市这边教的比清溪镇难多了,我明天考不好你能不能不要生气?”
“不生气也行,”于小卉心知她说的是事实,“不过你要保证下次考试有进步。”
“不是名次是分数,哪怕就一分都好。”
这个好像没啥问题,苏黎一口答应:“行,我保证有进步。”
于小卉把她赶去睡了,再努力也不可能今晚吊车尾,明天考试就原地坐火箭升天了,除非她作弊。
母女两人在酒店时,下午看过的紫荆花苑1栋302房间。
阳台到客厅的窗户从里面锁上,室内完全不通风,本来擦着地板的落地窗帘悠悠地晃了起来。
风铃轻摇,发出一串悦耳的低吟。
一抹虚影穿过落地玻璃窗,从透明到红裙女人浮现不过几秒,鬼气过处,温度骤降。
它穿了条无袖的红色连衣裙,裙摆高高扬起,转了个圈,划出漂亮的弧度,在没有人的房间跳着舞,像只优雅漂亮的天鹅。
女人跳到电视柜旁,伸手一招,从下方抽屉里飘出一张纸来。
是白天于小卉签了合同的租房协议书。
一式两份,它偷拿过来的是中介手里那份,就放在办公桌上。
本来是想拿于小卉那份的,对方身上气息不太对,让它感觉到威胁,没有贸然靠近,这才转移目标。
它拿过来放着,还没想好怎么吓据说明天要来打扫的新租客。
那女人看起来胆子挺小,就不放大招了。
女鬼哼着歌,伸手撑开五指,往协议书上印了个黑乎乎的手印。
够良心了,以往手印都是红的,往下滴血那种。
印好后还放回抽屉里,等着谁来打开的时候送惊喜——嗯,也有可能是惊吓。
女人毫不在意,转身哼着歌走向阳台,身影渐渐消失。
同一时间,还在加班的中介大叔翻遍自己的办公桌,拍着脑门纳闷了:“不对呀,协议书我就放桌上了。”
名字都签了,别人拿走业绩也抢不了啊。
“六哥干啥呢?”同事好奇问,“翻天覆地的,东西丢了?”
中介大叔姓陆,人称六哥,为人实诚,人缘不错,见他找得挺急,还没走的都问了一句。
六哥扫视一圈问:“四点多我搁桌上的租房协议书,有谁看见没有?”
“哪儿的单啊?”
“就紫荆花苑1栋302的,刚走得急,没录系统,找不到了。”
同事们议论纷纷。
“那不是出了名的闹鬼吗,又有冤大头啊?”
“开盘开盘,赌这次能坚持几天。”
“都空了快半年了吧,房东说是想卖,租都没人租,谁买啊。”
也有人好奇问:“六哥,谁租的啊?胆儿真大。”
六哥说:“你们别闹,好好一对母女,小孩九中的,高一,她妈应该是陪读的,还问我附近有没有适合她的工作。”
众人找半天没找到,有人说:“是不是你记错了,放出租屋没带回来啊?”
“不能吧,六哥向来仔细,从没犯过这种错。”
六哥找不到只能放弃:“我明天去看看。”那房子有些特殊,本来他也是打算多去看几回的。
另一头,武警小哥回了队里,把下午收到群众提供的线索反映了。
班长向他核实:“这条线索包含的信息很危险,迄今为止我们只接到这一个群众的反馈,你确定没记错关键信息吗?”
小哥叫张海洋,闻言毫不犹豫答:“报告班长,我确定!”
“你把全部对话一字不漏说一遍,再捋捋。”
“是。”
张海洋把下午在千水湖公园执勤时遇到的那个女孩和他的对话重复一遍,一字不漏,令行禁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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