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小心翼翼看向了纪婉儿。
纪婉儿盯着自己面前的姜汤,皱了皱眉,道:“确实不好喝,但姜汤对身体好,能够驱寒。”
见纪婉儿没生气,云霜和子安松了一口气。
云霜悄悄瞪了弟弟一眼,暗示他以后说话注意些。
子安瞥了姐姐一眼,连忙低下了头。
嫂子这两日没训斥没打他,他有些放肆了。
可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以后要注意,不然最终遭殃的还是他自己。
姜汤确实不好喝,不仅孩子不爱喝,纪婉儿也不爱喝。
但为了身体,她忍了。
纪婉儿盯着面前的姜汤看了一会儿,做好心理建设,咕咚咕咚喝完了。
喝完,连忙倒了些温水,冲下去姜汤的味道。
见她喝完了,俩孩子没敢再说不想喝,也硬着头皮喝完了。
见孩子神情不好,纪婉儿把温水递到了他们面前,说:“快喝些水。”
萧清明看了会儿书,有些口渴了。
瞧着一旁的姜汤,他端起来喝了一口。
刚喝入口中,他差点吐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
即便是他对吃食不讲究,但也吃不下这种奇怪味道的东西。
昨晚,她抢了他的被子。
现在,她又给他喝这么难喝的东西。
这里面不会是下了药吧?
这时,他听到了外面弟弟妹妹们的谈话。
萧清明忍了忍,把嘴里的姜汤咽下去了。
再看碗中的大半碗姜汤,他闭着眼睛咕咚咕咚喝完了。
喝完之后,嘴巴里辛辣的感觉久久散不去。
听着外面跟弟弟妹妹笑着说话的纪婉儿,他想到了最近一段时日纪婉儿的反常。
这女人平日里不着家,时常见不着人影。
可一旦见到了,她就很是聒噪,最爱数落他,在耳边说个不停、骂个不停,扰得他无法学习。
他若是回一句,她有十句等着。
那样子,甚是丑陋可怖。
有时他宁愿她在外头不回来。
每每她回娘家的时候,就是他最清净的时候。
可最近一段时间,她先是在床上躺了几日,不起床也不出门。
他本以为她老实了,没想到她昨日又突然开始做饭了。
跟往常的行为也很不一样。
饭做得很好吃,扰得他分了心神。
晚上又把他的被子拿走了,害他晚上太冷没睡好。
如今又给他煮了一碗这般难喝的东西。
莫不是……又换了别的法子来折磨他?
想着想着,身体似乎也有些热热的。
萧清明看向了一旁的碗。
难道是毒药发作了?
纪婉儿可不知道萧清明在背后脑补了这么多。
她本想着出门去逛逛,再买些东西,可许是躺了太久了,身体有些虚。
加之天色阴沉,她便没出门。
过了一会儿,她又去后面竹林砍竹子了。
和昨日不同的是,云霜和子安一直跟她在一处。
因着自己并非完全接收了原主的记忆,纪婉儿趁着这个机会,时不时像两个孩子打探周遭的这些人和事。
俩孩子心思单纯,不知她心中所想,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一日下来,纪婉儿知晓的事情倒是比从前多了许多。
自从早上看到了纪婉儿在砍竹子,孙杏花心里就存了事儿,一直关注着隔壁茅草屋那边。
按说两家离得近,又没出五服,本应该关系不错。
可纪婉儿眼睛长到头顶上了,又嫌贫爱富,压根儿不理睬他们。
刚搬过来没几日,就把邻居们得罪个彻底。
孙杏花热脸贴了冷屁股,自然不再来这边。
所以,即便是好奇,孙杏花也没过来,只在门口偷偷瞧了几回。
她晌午看的时候,纪婉儿跟俩孩子在砍竹子,下午看的时候,纪婉儿还跟俩孩子在砍竹子。
而且,据她观察,俩孩子似乎跟她还挺亲近的,时不时能听到笑声。
这就奇怪了。
纪婉儿是个什么人品性子,旁人不清楚,她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这女人仗着自己娘家有些钱长得漂亮,瞧不上他们这些人。
就算是书读得好的清明兄弟她也是瞧不上的。
最让人看不顺眼的还不是这些,她最讨厌的是她常常打骂孩子。
她忍了几回,终于忍不住去阻止了,可那女人竟然嫌她多管闲事,把她臭骂了一顿。
后来趁着那女人不在家,她又去跟清明兄弟说了。
可萧清明只会读书,压根儿管不住自家婆娘,那婆娘说没打孩子,他就信了。
真正让俩家撕破脸皮的事儿,还是那一回。
她本打算不管了,可那日,她又看到那女人打孩子了。
瞧着清明兄弟在家,她以为抓了那女人现行,火急火燎就跑到隔壁去了,把在书房读书的清明兄弟叫了出来。
然而,那个十岁的小姑娘却忍着疼,愣是说那女人没打她。
说她身上的伤是自己不小心摔倒了,摔伤的。
看着那小姑娘眼中的泪花,她突然觉得自己可能好心办了坏事。
这孩子一向命苦,早早就没了亲娘,如今又在恶嫂子手下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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