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想到,其他医生居然得寸进尺,提出了一个新要求!
“什么?要把景旭调走???”殷九竹气到声音都拔高了,她在电话里严词拒绝,“院长,景旭是我们科室的,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刚开始他被分派来医院,哪个医生都不愿带,觉得带徒弟要费心教导,教会了就毕业了,嫌麻烦;是我辛辛苦苦用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把这颗树苗扶正,怎么现在就有人来摘桃子?”
刚开始景旭分配到她手下时,她确实因为夜店ONS的事情对他不假辞色;但她后来突破了自己的偏见,开始正视景旭的存在、耐心教导他。
殷九竹可以拍着胸脯说,作为一个带教老师,她足够负责,没有一点藏私,不仅主动带景旭上台、给他创造学习机会,甚至还和他合写论文……
景旭是她一手栽培、倾心浇灌出来的树苗,他还在她父母坟前发过誓呢,说自己会长成参天大树,未来给她遮风避雨。
言犹在耳,怎么说变就变呢?
殷九竹越想越气,甚至对高大尚连“师兄”都不叫了,而是直接叫他“院长”。
“师妹,我的好师妹,你别生气啊……”高大尚从未见过殷九竹如此盛怒的模样,他这师妹虽然算不上好脾气,但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怎么他只是提出要把景旭调走,她就气成了这个样子?
高大尚解释:“你看,咱院现在包括你我一共二十一名有执照的兽医,但是护士只有十三个。护士的工作太辛苦,吃不了苦的,干一段时间就走了;上进的,只不过把这里当跳板,打算自己考执照;踏实的护士没几个,这个月又有三个人辞职……其他科室忙不过来,特别缺人。”
殷九竹冷笑:“缺人就让他们招啊?”
“问题是合适的招不到啊。”高大尚道,“要想在宠物医院当护士,没有一点基础是不行的,这本来就是小众职业,很多新人来了根本没办法上手,大家都想要个熟手。”他劝慰,“你放心,这只是暂时借调,就一个月……不,就两个星期!毕竟都是一个医院的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学生和其他同事把关系弄僵。”
“……”殷九竹不语。她轻咬住嘴唇,很想告诉师兄,景旭对她的含义绝不是“一个学生”那么简单。
高大尚:“其实仔细算来,这件事景旭并不吃亏。景旭趁这次机会能去其他课室轮转,多了解那些常见宠物的病例,不也能拓宽他的知识面吗?”
好吧,殷九竹承认,高大尚的最后一段话打动她了。
她所在的科室虽然名为异宠科,但实际上一周所接诊的异宠病例并不算多,一半的时间她都在帮犬专科、猫专科消耗他们来不及接诊的猫狗病例。景旭在她身边,确实能见到很多少见异宠的治疗方法,但在宠物伴侣市场上,猫狗还是占据了95%以上的份额。
如果殷九竹真的为他打算的话,就不能把景旭永远束于自己身边,也要把他放出去,看看别的天地。
“……那好吧。”殷九竹叹口气,终于退让了,“师兄,有哪些科室缺人?我亲自帮景旭挑选他的轮转科室。”
……
殷九竹放假这两天,景旭也没去上班。
他请假回了学校一趟,一方面是拿实习报告,另一方面是和他许久未见的舍友方博文吃饭。
方博文已经顺利通过了公务员的笔试,进入面试名单了。官方兽医今年招三个,进面试的一共八人,方博文排在第二,不算太稳妥,他最近一直在加紧时间准备面试。
两人以可乐代酒,碰了个杯。
景旭:“文子,我提前预祝你成功上岸!”
方博文:“借你吉言啊兄弟!”
俩人喝完了杯中的可乐,方博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了老景,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回宿舍啊?”
景旭:“……”
方博文:“我考试之前天天疑神疑鬼的,一会儿半夜起夜撞鬼了,一会儿有祖先托梦说我考不上,还缠着你给我解梦,是不是吓到你了?”
他尴尬地笑:“我那时候魔怔了,睁眼闭眼都是考公务员这点事儿。你搬出宿舍,对我说是想回家住,但咱兄弟五年,我还不知道你和你爸关系不好?老景,你是为了给我提供一个良好的复习环境,所以故意跟我这么说,对吧?”他挠挠头,“其实我现在心态好多了,要不你搬回来吧,别成天看你爸脸色了。”
他哪知道,景旭根本没回过家,这段时间一直在和自己的带教老师住在同一屋檐下!
景旭干咳两声:“其实……我没回家。我和一个同事合租了一套房子,距离医院挺近的,上下班也方便。”
“合租房子?”方博文这个贫困山村出身的穷学生立刻露出了肉痛的表情,“你们医院那边房租多贵啊!我天,一个月房租快顶我三个月生活费了啊!”
他越想越愧疚,拉住景旭的手:“老景,是我对不起你!你那套房子租了多久?要是短租的话,你赶快把房子退了吧,搬回来,赶快搬回来!我保证绝对不在宿舍再叨叨了!”
见景旭面露难色,方博文更慌了:“不会是长租吧……天,我的心脏好痛!如果我过不了公务员面试,一定是因为我自私把你赶出寝室所遭受的报应!”
眼看自己的舍友脸色煞白,景旭哪还敢再刺激他,只能勉强答应他过几日自己就搬回宿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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