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霜从通道上来,脚底便踩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低头一看恰是她方才带来的那只金丝雀,僵着脚爪已经死透了。
穆青霜觉得脚底窜上了一丝凉意,脑子里闪过一些联系,抓起金丝雀跑出了庭院。
第17章
回到自己的住处,穆青霜觉得手心还在发凉。
她坐了半晌,才起身去院子里把那金丝雀埋了,隔天去找叶满的时候,又在花鸟市场买了只新的。
她对叶满的承诺从来都不会食言,叶满捧着小小的金丝雀,十分高兴。
穆青霜看她一脸单纯,犹豫了一下问道:“满满,我记得你说过,你以前也捡过这么一只金丝雀?”
叶满点点头,想起来也是比较久的事情了。
“那你对那个要回金丝雀的人还有印象么?”
叶满认真想了想,蹙眉摇摇头,“大概有四五年了,实在不记得。”
穆青霜张了下口,最后没再多问。想来那时以她的内向,见了陌生人也是盯着脚尖,对于一面之缘的人,不记得也是正常。
如此看来,荣峥一定是在那时候,或者别的什么时间与她有过些微的交集,所以才……
穆青霜想到昨晚的事,又不觉一阵恶寒。她也不敢把这些事告诉叶满,怕吓坏了她,只交代以后有任何难处切记羞于开口。
从叶满这里出来,穆青霜就去找了李温棋。
这梁子说实话是他们三人结下的,跟身不由己的叶满实没多大关系,还得提醒李温棋注意才是。
李温棋对此早有一些猜测,只是也没想到荣峥执着得如此疯魔,听完穆青霜所说,更觉得离开百州城是刻不容缓了。
“看来荣峥并不是表面上的温润如玉,虽不知他因何这样,不过他似乎并不打算放弃满儿,你们一定多加小心。”
李温棋回过神,见穆青霜脸上的焦急,反问:“你如今撞破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他岂非容你不得?荣家那边你若有打算,可以随时来找我。”
“我跟荣峥也并非自己说了能算。”穆青霜知晓荣家二老的态度,所以摇了摇头,不然以她的性子,早就自己写一封休书离开了。
不过她从换花轿开始,就是打着能过则过,不能过便走的主意,也不过是静观其变而已。
如今让穆青霜担心的,反倒是荣峥的态度。
从那夜之后,荣峥也没要挟过她什么,平日里还是老样子,甚至在人前的时候还能装得相敬如宾,对那天的事情也绝口不提,好像真是醉酒后的胡言,自己并不记得了。
穆青霜却不敢放下警惕,愈发觉得荣峥心思深沉。
她回忆那天所见的书册,叶满的信息从进入李府之后就断了。一来是她鲜少出门,二来也时常跟李温棋在一起,想必荣峥也不愿意看见他们二人如胶似漆,所以没有再跟进。
眼下,穆青霜倒是想挖一挖给荣峥传递消息的人。荣峥一个贵公子,也不可能真的亲身上阵去跟踪人,可平常又不见府里哪个是荣峥信任的人。
荣峥如今喜怒无常,除了他有吩咐,府里的下人平日都不敢去他住的别院。穆青霜曾多方打探,也没有特别的收获,府里上下都觉得他们公子就是那般翩翩如玉,只是因为亲事被毁所以心怀不满,有脾气也是正常。
穆青霜便托了自己的三师兄江也多方打探。
他们镖局时常走南闯北地押镖,对于周身的情况都要打探清楚,掌握消息自有一套方法。江也是镖局的百事通,就是陈年老事他也有办法挖出来。
不出三日,江也便调查出来跟荣府众人所说截然不同的情况。
“大概十年前,荣老爷遣散了家仆,打算去钱州定居的,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又改了主意,反倒是荣家的二老爷举家迁走了,荣府原有的下人,有一些被遣散,也有一些随二房走了。”
穆青霜一听开头,就微讶道:“荣家还有个二老爷?”
江也笑道:“你都嫁到人家家里了,居然还不知道他们家几口人?”
穆青霜最烦他明知故问,不耐烦地捏爆了手里的核桃。
江也抬了抬眉,才又慢悠悠地说起来:“如你所见,这大房二房也不知为什么事,关系淡得很,已经很多年不联系了。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当年在荣府后厨负责采买的人,据他所说,荣峥那时候正生着什么病,平常连院子也不大出来,倒是时常听到打砸吵闹的声音。”
“荣峥……什么病?”
“当年负责照料的是荣峥的奶娘,早就害病去世了,倒是打问不出来。”
穆青霜不禁纳闷:“荣府就荣峥一个公子,他生病这样的事,当真就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可想而知,荣家二老将事情压得极紧。再者说了,荣峥那时也就十来岁,就是爱八卦的成年人,也很少小孩的事感兴趣。如今长成了谦谦君子,又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自然入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若是放在今天,定然是瞒不住的。”
如此倒也在理,穆青霜想了想,又问:“那荣家二房的事情,师兄可能打问到?”
“荣家二房在的时候我还是个孩子呢,再说他们早已不在此地,要打听也得到钱州打听去。”
穆青霜看了看他腰间的生肖玉佩,懒得当他面再重申一遍他的年纪,不过看他如今天气还摇着一把扇子,那斯文模样让她一阵不适,一把抢过来道:“以后别端什么谦恭斯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