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衍:“......”你人身攻击啊。
下午雨停,沈之衍闲着没事就去村里溜了溜。雨后初晴,大山中云雾缭绕,青葱翠色洗过之后娇媚鲜嫩。呼吸着潮湿新鲜的空气,沈之衍在村子中央的一棵大树下发现了正跟村里大爷唠嗑的导演。
江导除去拍戏时候,其他时间都一脸与世无争的老头模样,和村里老人无啥子区别,这会儿他们正闲唠着春天里种什么庄稼,秋天到了哪家又要结婚了的闲话,沈之衍走过去时他还才看见他般大声打招呼道:
“之衍,你来了啊,过来,过来,我们正在聊种小麦好还是水稻好,你不是很懂种田么?过来给我们说说。”
沈之衍无奈走过去,日头从白茫茫的云朵后射下,平坦的水泥地上隔壁家的人搬出了凳子招待客人,沈之衍搬过来一枚坐下,道:
“小麦和水稻,它们是有自己的种植环境的,虽然现代技术能逆天改命,但为了以后着想,能顺着点自然规律就最好顺着点。”
江一平转头对村民老哥吐槽:“这小伙子讲话一套一套的,听着真难受。”
“江导,您别朝我撒气了,你这一天不能拍戏也不是我的罪过啊,钱财都是身外物,安全为重啊。”他语重心长地说。
江一平:“哎你这小子......”
两个人在这头讲对口相声,忽然有人喊道:“来电了来电了!”
“来电了啊?”江一平看着几户突然亮起的灯光,也站了起来:“叨唠老哥太久了,您忙吧,我也回去了,家里衣服还没洗呢。”
村民老哥笑呵呵地看着一老一小拐了个弯,慢慢不见了。
江一平看沈之衍还跟着自己,不解地问:“怎么了,还有事?”
“有啊。”沈之衍道:
“之前小张给我找了瓶04年的白酒,您老不就最喜欢喝干白了么?今晚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要请我吃个饭?”
“喝酒还要我请你吃饭......走,把老刘和老吴都叫上。”
最后,晚上这一顿凑齐了五个人,分别是高地位的江导,刘制片,和中等地位的吴前岭,韩向峰,以及没有地位的沈之衍。沈之衍为了保护嗓子不怎么喝酒,他给几人准备了下酒菜就要去厨房。
江导连连道:“这怎么好意思,这我家......”
沈之衍站在厨房门口,回头道:“哪里敢让你们五位动手,上次不是说让我自己来么?我现在就自己来了。您坐好,等我发挥就行了。”
沈之衍把江导劝服了,就走进厨房。不一会儿后,就听到里头砰砰梆梆锅碗敲击的声响。江导被这小子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满面笑颜地打开酒给几人倒上。
“哎,你们说,这一转眼两个月就过去了,我们这戏也就拍三个来月,再一个月就结束了。”
“是啊。”刘立原道:“而且小沈都拍不了一个月,再十来天功夫就杀青了吧?”
“杀青了杀青了,难为他陪我们来拍这个乡村剧,还事事站在前头,真没一天好好休息过。”
四个月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正在厨房里忙碌的年轻人,他们作为老人,前辈,沈之衍的努力都是看在眼里的。江导和刘制片先不说,吴前岭和韩向峰作为剧里最主要角色的演员,本来很多戏包括其他演员的情绪调动都是要他们来主导的,现在他们能拍戏这么顺利又轻松,还是因为沈之衍把他们要做的部分工作承担了。
可以毫不谦虚地说,沈之衍作为这个剧的演员,在这个剧组中和韩向峰一同,分别承担了演技灵魂人物,和情绪灵魂人物两大责任。
江一平慢慢收回目光:
“这要是两个月前,是真想不到......”
剩下的话,已不用说明。
厨房里头只有大白菜,鸡蛋和一些肉,沈之衍纵观全局,觉得就这些菜根本做不出什么好东西。他准备去自己的菜园子摘点菜,他的芥菜,空心菜已经小有所成,小葱更是葱葱郁郁。他摘下围裙就往“家”里走,半路上口袋里手机忽然震动,他拿起一看——
“喂,彤姐......”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鲜有的严肃:“你现在在剧组么?”
“呃,当然。”
“我给你安排飞机,你现在立刻回来。K国领导人这几日拜访我国,昨天晚宴的时候,我方邀请他观看拜访结束后例行演出,他指明要你表演《有一城》。”
......
......
凌晨两点的京市机场,一个身上裹了好几层的年轻男人在几个保镖的保护下,快速低调地通过VIP通道,很快走进一辆早已等候多时的黑色奔驰内。
高彤坐在他身旁,快速上下打量了他一遍,道:“瘦了。”
沈之衍:“呃,都化作肌肉了。”
这种委婉地抱怨工作太累的说法高彤只装作没听懂,她面色一正,道:“时间紧迫,我给你简单说下情况。”
“表演是在明天下午2点,你作为第三场表演,时间大概是2点半到2点40分之间。演出的总负责人是张琳,他有丰富的文艺演出经验和导演经验,在央视总局工作了二十多年,经验丰富。但他作为传统艺术家和老派导演,你必须跟他好好沟通,务必不要产生矛盾。”
她见沈之衍不语,又看了他一眼,重申道:“我知道你对自己的演出要求严苛,但我希望,如果,你和张琳导演在表演方面有什么不同见解,请务必尊重他。如果你真的不能退让,打电话给我,不要想着自己解决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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