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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穗可能不知道,自己和平时相比此时在面对着清岫时候的语气,神情有多小心翼翼。
    不是怕清岫会生气,是她心里因为那件事有了隔阂。
    至少现在她没办法放下,态度也有些疏远。
    清岫对旁人的情绪感知敏锐,白穗又不善掩藏,他几乎一眼便看出了端倪。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会这么烦躁。
    好似心里有一团火烧着。
    他靠近白穗是想要得到安抚,想要她去浇灭那火焰。
    结果火没熄灭,却碰上了疾风。
    反倒燃得更烈了。
    两人这么静默坐着,等到白穗将手中的茶喝光了,清岫手边的茶也凉了。
    师姐,天已经很晚了,明日也不知千手那老家伙会想什么法子折腾我们,我们要不上床休息了吧?
    不说这话还好,清岫静坐一会儿没准这火气也就下去了。
    不想白穗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他的火又噌的上来了。
    睡睡睡!你是猪吗?!
    一天到晚你除了知道吃就是睡!
    清岫捏着手中的杯盏气得咬肌微动,他竭力压着情绪,凉凉扫了对面正襟危坐的少女。
    我不困,你累了便去休息吧。
    白穗看着他神情冷冽,眉宇之间有些郁气,知道他肯定还在生气。
    她缩了缩脖子,不敢这个时候往木仓口上撞,便轻手轻脚钻回了被窝。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清浅绵长的呼吸传来。
    清岫这才恼怒的将手中的杯盏狠狠从窗外砸了出去。
    白瓷撞青石,一声清脆。
    对于睡着了便雷打不动的白穗来说,并没有惊扰她半分。
    清岫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而后拧着眉径直坐到了床边。
    他垂眸沉沉注视着白穗的睡眼,掀了下眼皮,往下移动落在了她脖子上坠着的那枚玉佩上。
    几乎是瞬间,少女红着脸亲吻着青年到画面便浮现在了他的脑海。
    月下风轻,好一对璧人。
    一想到这里清岫一股无名火又窜了上来,要是换作以往时候他必然顾忌着,在窗边静坐一晚了事。
    只是他今日心情不好,也不想当什么正人君子。
    他眼眸晦暗,掀开被子躺在了白穗的旁边。
    少女这时候好巧不巧刚好翻了个身子,背对着他。
    清岫气不过,伸手一把带着她抱在了怀里。
    温热柔软的触感隔着薄薄的衣料传了过来,脸上的热气也跟着升起。
    他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就这么从后面抱着将下颌放在白穗的柔软的发顶。
    在清岫眼皮子重的打架,昏昏欲睡的时候,白穗不知梦到了什么猛地抬脚把他给踹到了床下。
    你!
    清岫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怒气刚上来,在听到白穗的这话后又憋了回去。
    是你咎由自取,不,不要来找我!鬼魂退散!我杀我乱杀!
    在万毒窟待的这半个月里,对于白穗而言和生不如死没什么区别。
    在南疆,药人一般都是走火入魔或将死之人,他们要么没有意识要么没有知觉,所以试的毒极为猛烈。
    这种情况是能试毒,也能从毒素蔓延和他们的身体变化上知晓这毒配制得如何。
    能辨别毒的质量是一回事,可他们只能算半个活人,其精准度却还是有所影响。
    因此千手一直以来都想要找个能扛得住剧毒,身体机能不会轻易受损的修者做药人。
    如今好不容易碰上了白穗,再加上她只能在这里做他一年的药人,这所用的毒每一种都极为难解,毒性也强。
    虽然一开始千手给她所用的剂量并不多,但是她的身体适应能力太强,他渐渐的也没了顾忌,所用的毒也越来越多。
    直到前日白穗中了一味蛊毒,少有的躺了许久也不见好转。
    千手这才停了几日没再继续给她服毒。
    也不知道是他良心发现还是如何,在停毒允许她修养的这几日,大发慈悲的把原本在隔壁虫洞试毒的风祁和谢长庚也给一并放了,带到了万毒窟。
    风祁和谢长庚还好,他们虽也被当成了试毒的药人,试的毒却不是千手调制的,而是梵紫还有紫鸢。
    在他们这一众人里除了清岫,各个都没有逃过试毒的厄运。
    不过清岫也没有多轻松,他是不用试毒,可每日入毒林斩杀妖兽采摘毒草毒虫任务却是落在他的身上。
    反正千手这个老东西,仗着这里是自己的地盘,他们逃无可逃,便往死里榨干着他们的价值。
    其实这也还好,本来我们入南疆就为的是淬炼毒体。梵紫和那个紫鸢所用的毒我们尚且能承受,只是这一年可能得辛苦你了
    谢长庚虽这么说着,可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泛紫,看上去并不像能够轻易承受的样子。
    白穗没什么力气说话,躺在床上摇了摇头,额头和鼻尖沁了汗珠,身上更是疼得冷汗潺潺。
    她支撑着床坐了起来,一旁的风祁顺势将枕头垫在了她身后。
    这是回清丹,虽不能解毒却能顺灵脉,可以减轻你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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