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心却知道端敏郡主未必不喜欢听,只她故作清高罢了,银心想这也奇怪了,这穆家嫡出的儿子,娶的媳妇都跟介在庙里的菩萨似的,无情无欲。可这庶出的媳妇,却个个都只要男人心中有她们。
难道还真的是出身不同么?
但作为下人的她,即便心中如此想,也只能附和主子的话,“郡主说的是,这府里的女人哪里比得上郡主啊,郡主是天潢贵胄,自然为众人之表率。三爷就是再争,怎么能够同我们四爷相比,先不提庶出,就说三爷拼命科举,也不过是个进士,而我们四爷可是探花。”
这话算是说到了端敏郡主的心坎里,她冷笑:“凭他再怎么拼命有野心,这邪永远胜不了正。”
说来也奇怪,多少女子因为父亲偏爱妾侍所出之子备受冷落,可自己却又乐此不疲的重新制造另一个悲剧。
再说回芸娘,回房之后,脸都冻僵了,玉屏送上热茶过来,送完就出去了,自从三奶奶过来,并不怎么让下人守夜,她们早上候着伺候梳洗便成。
再者,那月仙被退回去了,日后孙姨娘和三奶奶之间还不知道有些什么官司,她虽然更喜欢三奶奶,但是她们这样的下人可不敢参与大人们之间打架,孙姨娘再怎么样也是三爷的娘,妻子可以换,亲娘可不能换啊。
喝了口热茶,芸娘卸下钗环,看着依旧手不释卷的穆莳,娇嗔道:“平日你都舍不得放下书的,今日专门去接我,真是好不习惯啊。”
“这有什么稀奇的,哎,我姨娘也真是的,安排什么不好,安排到书房去,
再者,我可是说一不二的人,要是我这点主都不能做,那我还算什么真男人啊?”穆莳理直气壮的。
原来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芸娘嘟着嘴,“我还以为是为了我呢?原来只是为了你的事情,算我白白的高兴一场。”
这怎么说的,穆莳摸摸头,“也是为了你。”
只是这句话说的太小声了,芸娘听不到。
睡下时,芸娘见穆莳准备闭上眼睛,又忍不住道:“你姨娘会不会生我的气啊?她肯定不会怪你,到时候怪我就不好了。”
“放心吧,不会,那女的另有用处。”穆莳把被子一拉,盖住自己的脸,立马睡着了。
芸娘带着满脸疑惑睡了,孙姨娘那边居然没有真的生气,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被气死了,都没办法说话了。
关键是她还不能抱怨,因为她贴身伺候的人被她亲生儿子送出去了,说是她再自作主张,日后就再送人走,这还是儿子吗?这还是人么?
原本见到娘家嫂嫂过来想抱怨一二,但是一想起平日她说的大话,常常说他儿子孝顺,也怕娘家嫂子笑话,也不敢说。
所以痛苦的很,偏她嫂子不长眼,还道:“你们莳哥儿媳妇还真是不错,年节下还特意专门送了礼去,要我说你也别心急,她才进门几天,就是你当初生莳哥儿,那也不是一进门就生啊。”
孙姨娘撇嘴,“我倒是不知道她还跟你们也送东西了。”
“这可不吗?”不过她嫂子虽然这么说,但是对送过来的月仙更是寄予厚望,“月仙如何了?那可是你哥哥亲自去选的人,保管错不了。”
那身段,又会伺候人,又温柔小意,哪个男人不喜欢啊?
提起月仙,孙姨娘的头就更疼了,她儿子居然让她把人干脆送给侯爷。
这么些年,虽然她宠爱没有以前那么多了,但是也远远还没到再扶起一个人的节奏,她不愿意的时候,儿子还反问她,说她什么自己都不愿意别的女人分走宠爱,怎么忍心让刚进门的儿媳妇遭遇这些,将心
比心,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要别人咬碎牙齿往里吞,这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吧。
她是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穆莳的子嗣着想,谁知道那孩子真的有点不知好歹了,还说什么夏氏长的倾国倾城,自己要是再找什么小妾,多少有点不识好歹了。
……
真是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
但她确实也是无可奈何,虽然她是穆莳的生母,但是作为姨太太,她只能困囿于后院,能够依靠的也只有自己的儿子,现在儿子对夏氏上心,她也只能暂且蛰伏了。
可她心里又憋着气,怎么都不痛快。
芸娘和旁的儿媳妇也不同,她也不怎么看孙姨娘侯夫人的脸色,反正她行的正坐得端,有什么好畏畏缩缩的,害怕丈夫对她好的,难道他对她不好,她夏芸娘就活的滋润了,恐怕更惨吧?
反正她作为庶子媳妇,无论她做的多好,侯夫人也不会在意她,所以她和穆莳一样,面子上做的过得去就够了,她又不会和姚氏一样,争着管家什么的,所以每日请安后回到自己房里,随便外面的人说什么,她完全不在意。
反正对下人一切公正严明,但又不会太过严苛,赏罚分明,对侯夫人身边和老太太身边伺候的人又相当大方,态度和蔼。
孙姨娘见这夏氏面色无异,越发觉得她心思深沉,是个狠角色,倒是收敛了许多,不敢小觑。
而穆莳这些日子每日忙着齐潼一案,大理寺除了齐潼还有别的许许多多的案子,芸娘便拿出功夫来做女红或者练字。
飞絮掀开门帘走进来,笑道:“小姐,咱们江南糕点铺来了个开门红,尤其是您说的瓜子饼,卖的特别好,就连贩夫走卒都说好吃,把何大奎一家忙的够呛,您瞧,这才短短一个月,就送了红利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