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越灵听完讶异出声,想再问些什么。
越诗却拍拍她的后背,说道:“先别问为什么,按妈妈说的做就是了,明天八点以后你再过来,现在赶紧先去吃饭吧。”
越灵只能一头雾水地出了门。
越灵她们下去没多久,王建业就进了越诗的病房门。
“张大嫂今天来看你了?”王建业一进门就是质问的语气,他皱了皱眉头,“你没在她面前说些什么吧?”
越诗知道这个男人低劣,但她发现自己还是高看了这个男人,前几天她刚住院的时候,王建业似乎还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但这才过了短短几天,这狗男人就是这样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了,她不坑他一把都对不起自己受的罪。
只见越诗水灵灵的杏眼微微一眨,一串晶莹的泪珠就流淌而下,她身体一抽一抽的,似乎在努力压抑悲伤,“建业,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知道你这两年过得不容易,为了保全这个家,你费了不少心思,但是,你,你,你怎么能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们这些年的同床共枕都是假的吗?我爱的人只有你一个,你怎么忍心把我推出去陪别的男人?”
越诗低着头哽咽流泪,心里有点儿被自己说的话恶心到了,不过王建业这个人吃软不吃硬,对付他,这种方法更有效些。
王建业听着病房里越诗哀凄的哭声,心里颇有些不自在,越诗是他自己看中的,他怎么可能对她一点儿感情都没有,他也是被逼无奈啊,谁让他现在的命脉捏在赵方那个老畜生身上。
再说了,当时赵方要的人是越灵,是越诗自己把女儿送回乡下的,要不他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好了,你先别哭了,来,把眼泪擦擦”,王建业这会儿的语气不像刚进门时那么强硬了,他走到越诗的病床边坐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粗布手帕递给越诗。
越诗闹别扭似的把身子往旁边一转,没有接他递过来的帕子。其实越诗是嫌恶心,但王建业显然觉得越诗在闹脾气,便没和她计较。
他轻轻拍了拍越诗的肩膀,向她解释道:“我也是为了咱们一大家子人啊,你想想,要是我倒了,你们娘儿几个还不知道要受什么罪呢!不过这次确实是我犯了糊涂,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了”,说罢,他搭在越诗肩膀上的手一使劲儿,便想把她搂到自己怀里。
越诗自然没让他得逞,她用那只完好的手将王建业的手臂从自己肩膀上拉下来,再狠狠甩到一边,脸上还是一副生气悲愤的样子。
只见她边哭边不依不饶道:“那你怎么刚刚一进门就冲着我甩脸子?我招你惹你了?你进门不说问问我身体怎么样了,竟然连个好脸都不给我?”
王建业立刻解释道:“我那不是怕你伤心之下把事情说漏嘴吗?张大嫂可不是嘴风紧的人,万一再传出什么风言风语的,不说咱们俩,几个孩子也受影响啊!”
他这话把越诗恶心的不行,感情龌龊事自己干了,还不准别人说了,还扯什么孩子,孩子有这样的人当爸才真是让人恶心呢。越诗不止一次庆幸王建业当初做了结扎手术,不然她后面要是跟王建业有了孩子,这会儿倒不好办了。
越诗见好就收,她用手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声音带着哭泣后的喑哑:“行了,不跟你说这些了,今天叫你过来是想跟你说正事。”
王建业见越诗终于止了哭,他松了一口气,忙道:“什么事儿,你说。”
越诗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开口道:“是我工作的事情,我现在手腕伤成这样,塑胶厂的活短时间里是干不成的,厂里不可能一直空着那个位子,指不定再过一阵儿就有人顶了我的位子,我想着不如就把工作给静雯吧,让她来接我的班,你觉得怎么样?”
“你不是一直想把工作留给灵灵吗?怎么突然松口要让静雯接你的活儿?”王建业疑惑道。
“我妈要留灵灵在家呆一段时间,她躲在乡下,倒是可以再拖一拖,反倒是静雯,我今天听张嫂子说,工宣队和军宣队过几天就要到毕业生家里做动员工作了,咱们家现在哪儿还经得起这种折腾啊,万一人家觉得咱们不听上面指示,不配合工作,你的成分又是知识分子,人家要治咱们那可是一治一个准儿,我这可都是为了家里着想啊!”
越诗说得没错,王建业思索了一下便认同了她的说法。他在越诗背上轻拍了拍表示安抚,倒是没想到这次她能这么明理懂事,看来这次的事确实把她吓到了。
“我先替静雯谢谢你,静雯她其实心是好的,就是性子倔了些,等她回来我让她好好谢谢你”。
越诗闻言心里呵呵两声,在王建业心里,自己女儿怎么样都是好的。她可不觉得王静雯那个丫头会因为工作的事感激她,她跟王静雯相处这么多年,那丫头分明是只记仇不记恩的性子。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等王静雯回来,恐怕吃了她的心都有了。
“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多生分啊”,越诗斜睨了一眼王建业,又接着道:“不过夜长梦多,张嫂子说工宣队来家里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了,不如你明天下班后就去把静雯从她爷奶家接回来吧,骑车子到你爸妈家也就四五十分钟的路程,你接回静雯,明天晚上就不用过来看我了,后天直接带着静雯来医院,咱们一起去我们厂里把手续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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