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涛再一摸信封,里面似乎还有一张信纸,他连忙把信拿出来打开,看了几行后他悚然一惊,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地名,十柳村,“江砚?这个叫江砚的孩子来自十柳村?”他喃喃着。
这个地方他是去过的,如果不是看到十柳村,他可能会怀疑这个江砚是不是云岭留在外面的孩子,虽说云岭的品性不至于做出这种背叛妻子的丑事,可这孩子实在跟云岭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一看到十柳村这个熟悉的地名,他瞬间就想到另一种可能,一种令他毛骨悚然的可能。
他清楚地记得,当年他家找的保姆郑小翠的老家就在十柳村,前些年他还去过她家里,不过当时她家儿子似乎出门玩了,他没见到人。而且儿子儿媳死的那一年,是郑小翠抱着见邺回到首都交给周家的,那时他们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孙子了,见邺满百天后被云岭夫妻抱走上任,在近一岁时被郑小翠抱回来,小孩子经过几个月不见,根本看不出他的长相跟以前有没有什么区别,所以现在的见邺到底是不是他家的孩子?
这件事太巧了,由不得他不怀疑,郑小翠经手过孩子,刚好她所在的十柳村竟然出现了一个跟他儿子长的一模一样的男孩,反观见邺,他虽然呆在周家,可他的长相气质跟周家人没有一点相像,尤其是个子,周家的儿子儿媳和孩子没有一个矮个子,但见邺从小吃好喝好,个子却没长多高,性情也乖张蠢笨得厉害,一点没有周家人的风范。
想到这里,周国涛瞬间坐不住了,他再仔细看了看照片中的江砚,真的一模一样,一模一样,他经常夜里睡不着就会翻儿子以前的照片,对他的音容笑貌记得格外清楚,所以他不用再比照,都知道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小张,给我接文慧娴副部长,唉,算了……”周国涛走出办公室,本想打电话给文慧娴将事情问个清楚,但随后一想,电话需得通过接线员转接,通话内容可能会被泄露,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首长?”机要秘书张成疑惑地看着他。
周国涛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不用打电话,我有事回去一趟,你忙你的。”
张成站起来:“那我给您安排车?”
周国涛:“不用了,我下去随便找个人送我就行!”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家跟家里人商量这件事了,走之前,他又问了张成一句:“见邺最近在学校表现怎么样?”
张成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周见邺最近为了一个女孩跟班里其他同学争风吃醋,前两天还打了一架,打架就不说了,周家军人世家,他一点都没沾到周家的铁血作风和手腕,竟然被同学打得满地乱爬,末了还不嫌丢人,打着周家的旗号要给那个男孩子办难看,要挟人家给他道歉,昨天他才跑了一趟学校处理了这件事,还没敢跟首长说呢!
周见邺现在在距离军区不远的县高中就读,基本一周回家一次,他嫌弃家里管他管的严,有时候十天半个月都不回来一次,而且他爱闯祸,这些年周国涛不知道给他擦了多少回屁股,虽然他家里唯一的孙子,儿子留下唯一的血脉,但周国涛这几年对他很失望,有时候也不耐烦见到他,所以索性让张成多关照他,处理他在学校里的事情。
周国涛一看张成的表情就知道周见邺在学校没干好事,要不然张成不会是这种表情,他眉头蹙起,表情失望:“算了,我不问了,肯定是又闯什么祸了,你帮我多盯着他,该管教就管教,千万不要让他打着周家的名义惹出大麻烦来!”
张成面色尴尬地点头应下,家丑不可外扬,但周见邺的事情最近都是他在处置,每次跟首长汇报的时候他都要仔细斟酌,别看首长每天骂周见邺不争气,但周见邺毕竟是周家唯一的孙子,首长可是看重得很呢!说实话,他宁愿每天留在军部加班,也不愿意去处理周见邺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周家风水不知道是怎么了,全家好苗子怎么就出了周见邺一个歹笋,长相不行,人品不行,能力不行,样样不行。
当初首长让他报名参军,他嫌苦嫌累,硬是呆在房间里不出来,首长打过骂过都没用,因为家里老太太护着,儿子没了,就剩下这么一个宝贝金孙,老太太看他跟看命根子似的,家里人骂得狠了打得狠了,老太太第一个不答应。
后来周见邺无师自通,每次闯了祸就说自己是没爸没妈的可怜孩子,再哭一哭,闹一闹,首长也拿他没办法,最后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把他送进学校,但这小子在学校也不安生,想一出是一出,仗着有周家撑腰,做了不少烂事儿,就连老太太这两年也觉得这孩子养歪了,不像原来那么纵着他了,不过这正和周见邺心意,反正他不缺钱票,不回家反而更自在。
周国涛下楼后直接找人开车送他回住处,军区特别大,他走路的话得大约40分钟才能到家,坐车的话不到10分钟就到家门口了。
周家在军区家属院里是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子,周家一大家子基本都住这里,周家老大周云峪和媳妇齐丽不是每天都回来,但他们的独生女周见巧倒是一直在家里住,她现在就在军区当军医,她早上跟爷爷一块出的门,现在应该还在上班,周国涛进门的时候家里只有他老伴许红棉一个人。
许红棉正戴着眼镜在织毛衣,突然微掩着的门被推开,她扶了扶眼镜,往来人处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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