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谈巍到江衍,解瑾选择背后的深层原因》、
《历数操盘鬼才江衍的三次失败创业,解瑾是破此诅咒之人吗?》……
公司几条新业务逐一上线,江衍带她赴很多局。
公司想迅速扩张,就需要烧钱,不能只倚靠解瑾私人账户里那点资金。
江衍门道儿多,又长袖善舞,她跟他去见赫赫有名的圈内大佬们,向任何潜在投资人兜售创业理念。
凡是江衍嘱咐的重点对象,解瑾就打起十二分精神去谈,一天同样的车轱辘话要来回说上四五次,讲到最后,已然麻木。
真的担负起一个公司的存亡时,她才开始意识到这背后代表的重量。
每个员工跟她出来打江山,都是抛下了老东家稳定高薪的职位,如果不能带他们共同致富,不止对不起下属们的信任,还对不起他们的妻儿子女。
江衍对这种场合却游刃有余。
他就像是一尾开了屏的白孔雀在场中游走,像个高明的魔术师,蛊惑着一个个投资人在她身上用资金下注。
胜利是男人最好的装饰,赢家气质会让人从内到外脱胎换骨。一场场漂亮胜战打下来,江衍益发英俊,他像一树得了滋养的桃花,开得招摇肆意。
有一次,他们在一个局跟谈巍碰上。
那天一堆业内大佬兴致突来,一行人浩浩荡荡奔至当地水库,等大家纷纷在太阳伞下选好位置开始钓鱼时,才发现狭路相逢。
坐在她身边的是言笑晏晏的江衍,谈巍身后跟了个影子似的副手。
是个很年轻的女孩,聪明、勇敢、锋利,偶尔瞥向谈巍时,眼神就像当年的解瑾。
解瑾有些感慨,漫不经心地处理鱼饵,偶一抬眼,却接到了女孩挑衅的目光,她并未恼怒,反而还朝对方笑了下。
人经历地多了,会有一种悲悯的宽容,叫做不跟小孩子争意气。
但她那一笑虽没有恶意,女孩却仿佛受到侮辱,侧头去跟谈巍谈起公司事务如何处理,像只小兽在宣扬所有权,只想传达一个信息——“现在我才是他最得力的属下”。
江衍就在身边,笑眯眯地看了一眼那女孩,又笑盈盈地看她,不着痕迹地冲解瑾挑了下眉,整个上身都靠了过来,是个“我也可以陪你演”的姿态。
解瑾白了他一眼,用手肘将这个人形白孔雀捅远了点儿。
江副总最近商场得意,什么戏都想参演一下,她却累得不行,不想额外演出任何情节。
一时间,这边儿只剩下女孩跟谈巍细细说话的动静,谈巍没什么表情,偶尔嗯一声,久了女孩越说越乏味,也就住了声。
阳光的热度穿过伞面,仍旧烤的人心头燥热,远处有人钓上一尾鱼,四处炫耀。
谈巍将钓竿交给身后女孩,自己翘着长腿侧过头来:“你们公司最近发展不错。”
过去解瑾带着团队通宵奋战做出什么新项目,他过来检阅,倘若还满意,便会矜持地道句“还行”“不错”。
如今她自立门户,他却仍是这个语气。
解瑾不想接话,可不理人好像置气似的,只能嗯了一声。
刻意的敷衍对谈老爷没有杀伤力,他只说他想说的,从不在意对方反应如何。
“我记得你过去不喜欢这种场合。”
过去公司初创之时,他也是这么带着她在各种投资人之间辗转,后来利润和流水远远超过开销,他便让她专心做内容去了。
解瑾明白他什么意思——跟着他,便不用这么辛苦,她硬要在外面闯,虽然是做出了点成绩,但却是在吃不必要的苦头。
解瑾也不客气,夹枪夹棒地回道,“是啊,过去我没什么眼光。”所以才看上你。
江衍原本挺专注地在钓鱼,此刻闻言,似笑非笑地盯着这边瞧,十足的看戏姿态。
解瑾不想演戏给任何人看,随手将钓竿塞江衍怀里,起身回不远处酒店休息。
大佬们从不亏待自己,哪怕是来这种地方,选的落脚处也是顶级酒店。
客房的床大而柔软,解瑾在一帮人精中摸爬滚打半天,不免心累神疲,沾枕即眠。
这一觉睡了许久,还做了个很长的梦,梦中开不完的会,加不完的班,谈巍和江衍面孔重重叠叠,分不清谁是谁。
醒来时窗帘仍紧闭,外面声息全被阻隔,一室黑暗死寂。
她只觉昏昏沉沉,喉咙干渴。
于是起身倒水,赤脚踩在地板上,一步步摸黑挪到桌旁,探手去寻搁在桌边的水杯。
迷迷糊糊之中,在桌沿摸到一片温热。
人刚醒的时候,脑子总缺根弦,她居然没尖叫,反而下意识又抓了两把,摸了半天,她一个激灵,终于反应过来。
清棱棱的骨节,硬而挺,一只男人的手。
她整个人往后一跳,原地炸毛,“江衍你TM是不是有毛病?!”
黑暗中有人冷哼一声。
“是我。”
解瑾连忙去开灯,回身就见谈巍稳稳端坐在桌边,似一尊等人祭拜的佛像。
她沉默,刚刚自己摸了他多少下?人一迷糊就干傻事……简直丢脸。
解瑾片刻便缓过来,故作淡定地咳了一声:“怎么进来的?”
谈巍眼中一片黑沉。
见他不吭声,她心里微微发毛:“你要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