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戾跟着看了半天,突然道:“这上面记载的应该是万万年前的上古血战,就是上古神族和魔族的那场战争,也是上古血战后,人、妖、仙、鬼这四界才出现的,上古血战之前,世界上只有神和魔。”
殷杳杳点了点头,继续顺着壁画往下看,就看见壁画上那些交战的人一个个倒下。
修戾说:“现在这副画应该是上古血战后的画面,你看那边,上面画的就是神族沉睡之前把魔族幸存的小魔和魔气都封印在了地底。”
殷杳杳目光落在旁边的一副壁画上,对修戾说:“那副画上面的两把剑好像是无咎和无妄。”
那副画上画着两把剑,那两把剑竟与无咎和无妄长得一样。
画面上还画了个人,那人背着身,看不见脸,手落在无咎重剑上。
画面上的人似乎是殷孽……?
她继续往下看,就见那背着身的人把无咎重剑拔了带走了,画面上只剩下了一把孤零零的无妄重剑。
修戾看着这画,语气惊讶:“你快看,这幅画上只有无妄重剑,但是无妄重剑插在一个山洞前面,不就是你之前想拿无妄,又怕自己去遇见危险,然后千方百计划船引殷孽去的那个山洞吗?”
他顿了顿,继续说:“结果你在那什么都没拿到,还被鬼君的蛾灵追了一路……等会,我之前都忘了问你,你为了拿剑引殷孽去那个河岸,是不是因为之前知道无妄在那?”
殷杳杳“嗯”了一声:“无妄剑八百年多前是在那片河岸,但现在不在了。”
修戾道:“嗯,这剑可能会自己移动……不过无缘无故的,为什么会自己移动呢……还是说有什么原因,导致它移了位置?”
他刚想再问点什么,但突然看见壁画边上有一行小字,于是道:“你看,壁画后面有字。”
殷杳杳又往前走了一点,这里已经是这片峡谷里最逼仄狭窄的地方了,再往前走一步就能直接穿行过几乎要贴在一起的山壁了。
她眯着眼,仔仔细细看着上面的字,念出来:“长留秘境现,”
她念到这里,这行没头没尾的字就断了,另外半句顺着山壁蜿蜒进了两山间那个小小的入口中,隐在浓浓白雾后。
修戾啐了一声:“没了?怎么就半句话,没头没尾的?意思是这里是长留秘境吗?可这周围的山石上全是万万年前上古血战的东西,难道和长留秘境有关系?可那都是上古时代的事情了啊。”
他喃喃道:“先不说为什么无妄的位置和八百年前不一样了,就说这长留秘境是你拔了无妄才出现的,无咎无妄是上古邪器,和这长留秘境又有什么关系?”
殷杳杳也皱起眉头,刚想和殷孽说两句话,殷孽却直接往前走了。
他穿过山石间逼仄的过道,身影隐入白雾里。
殷杳杳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脚跟了上去,往那逼仄的过道里踏:“哥哥,等等……”
话还没说完,她就突然察觉这过道后的白雾是毒瘴,于是赶忙闭上嘴要屏息,但已经来不及了。
她脑子里好像突然被塞了一团棉絮,有许多画面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但抓不住分毫。
修戾见她愣在原地不动,于是问:“你怎么了?你的好哥哥都要走远了,还不跟上去?”
殷杳杳眼神有点空洞:“你是谁?我哥哥又是谁?”
修戾啐了一声:“你再演?你可别告诉我你被毒瘴毒傻了,呸!”
他又说:“你哥在前面呢,就那个穿黑衣服的,赶紧追上去,不追上去人家都走远了。”
殷杳杳有点迟疑,但还是抬腿跟了上去。
她走近殷孽,将信将疑问:“你是我哥哥?”
殷孽脚步一顿,回身看她,目光在她略带迷茫的脸上停了一会。
他扯了扯唇,眼中兴味渐浓:“妹妹为寻本尊断了条腿,如今腿治好了,就不记得自己从前有多喜欢哥哥了?”
他唇角渐渐扬起来,声音也低低的,细听能听出点狠戾的味道:“腿还是断着的好。”
说着,他手中凝出一道绯极来,似乎要直接把她的腿给打断。
殷杳杳脑中又掠过些画面。
画面里,她浑身脏兮兮地坐在一处荒芜之地,对面前这个男人说自己是他亲生妹妹,为了寻他还断了条腿。
画面中,她满脸笑意,仰着脸对他说自己最喜欢他。
她头有点疼,于是伸手按了按额角,迷茫地喃喃重复自己那句话:“杳杳……自然是最喜欢哥哥了。”
殷孽掌中绯极消散,忽而勾唇低笑出声,没与她说话,而是继续往前走。
殷杳杳这回信了他是她哥哥,伸手扯住他的衣袖,“哥哥,我们这是去哪?”
殷孽敛眸看她,眼尾的朱砂痣露出来:“忘了?”
他微微弯下身,手指落在她下颚上,然后陡然用力,掐着她的下巴逼她抬眼看他。
他眼角眉梢皆含笑,手上动作重,语气却轻柔:“杳杳说要救哥哥,所以带哥哥来这里,说要寻一样能回溯过往、照见过去的神器。”
修戾自己小声嘀咕一句:“怪不得他会往这走,原来是感应到那神器了。”
殷杳杳眼神有点迷茫:“我……”
殷孽指腹蹭了蹭她下巴,“怎么,不喜欢本尊了,所以反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