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长老问话,如梦初醒似的,直接闭上了嘴,也不回答长老的话,然后扭头看了殷孽一眼。
不曾想,殷孽的目光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她身上没挪开,她一抬眼就正好又对上殷孽的视线。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的心脏好像重重地跳了一下,紧接着,她飞快地移开视线,垂眼盯着自己脚尖。
殷孽见状,短促地低笑了一声,然后微微附身在她耳边低声问:“之前为着逃跑不告诉本尊,现在倒是口无遮拦,也不想着跑了?”
他这话说的是殷杳杳刚来魔宫的时候,那时她被魔宫长老们逼着进枯木林,打着逃跑的算盘,又发现魔宫的结界力量格外弱,于是在结界上弄破了个小口子,自己跑出去了。
殷杳杳听出他的话外之音,耳根有点泛红,被头发挡住了看着不太明显。
她低着头不说话,抿着唇,看起来像是有点羞恼。
殷孽手指落在她耳后,拨弄了一下她的头发,露出她泛红的耳廓。
他眸色暗了暗,低声又逼问她,似乎一定要从她这里得到一个答案:“嗯?”
殷杳杳脚尖碾了一下地面,耳朵后面发热,身侧的手握紧,愣是不回头看殷孽,就一直赌气似的低着头。
她半天才憋出句话,语气里好像还带点刺:“哥哥自己不是心里清楚么,还要我说什么?”
殷孽手指在她耳廓轻蹭了一下,没说话,目光挪到魔宫长老们的身上。
有个黑衣长老见状,立马出声道:“尊上,小殿下或许是记错了也说不定,我们魔族的结界一直很坚固,魔宫结界尤甚。”
殷孽不置可否,只意味不明问了句:“是吗?”
黑衣长老连连点头,但又皱起眉头,说:“但是最近结界的力量的确弱了不少。尊上您不在的这些时日,左使大人在枯木林旁找到了一处灵脉,那灵脉被开采后,灵气很盛,但自那以后,魔族结界的力量就弱了。”
他说:“我们怀疑是灵脉的灵气压制了结界的力量,但尚未有定论,如今右使大人还带着人在调查。”
说着,他看向明炽,问:“左使大人,您说是吧?”
明炽抱着剑,只斜斜看了他一眼,然后惜字如金地对殷孽说:“尊上,的确如此。”
话落,前面又走来一个人,那人身上血迹斑斑的,都是细细碎碎的伤痕。
殷杳杳眯了眯眼睛,仔细看,这才发现正走来的那人是右使辛梧。
辛梧也看见了他们,于是加快了脚步,小跑过来,然后跪地行礼:“尊上,小殿下。”
她四处扫了一眼,然后又对殷孽说:“尊上,这几日魔族结界异动,力量削弱,属下带人查探数日,刚才发现是新开采的灵脉中灵气太盛,压住了结界的力量。”
殷孽“嗯”了一声。
辛梧又说:“尊上,属下们无能,这几日试着填补结界、压制灵脉中的灵气,却束手无策,恐怕还是要您亲自去一趟灵脉。”
殷孽睨了她一眼。
辛梧急忙请罪:“属下无能!但此事事关魔族结界,还请尊上……”
她话音未落,殷孽直接从她身边走过去了。
明炽在前面,看见殷孽往前走,于是走到殷孽前面,道:“尊上,属下给您带路。”
殷孽又“嗯”了声。
殷杳杳见殷孽走了,于是也跟了上去。
临跟上去前,她回头又看了结界一眼,目光落在旁边的结界法阵上,却感觉这法阵和她以前见过的有些区别。
她扯住殷孽的袖子,对他小声说:“哥哥,这法阵似乎被动过,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殷孽并未回头去看那法阵,目光落在她扯他袖子的手上:“知道不对劲还要跟着本尊?”
殷杳杳一顿,手直接松开了他的袖子,但脚步没停。
殷孽语气淡淡的,也听不出究竟是什么情绪:“担心?”
殷杳杳垂下眼,也不看他,有点羞恼似的,脱口而出:“哥哥修为高深,镜花水月都进得,现在不过是区区一个阵法,哪里需要我担心?”
殷孽步子微顿,站在原地看了她一会,然后突然笑出声:“以前不是总喜欢把担心本尊挂在嘴边么?如今倒是不担心了。”
殷杳杳低着头,装没听见,直接走到他前面去了。
殷孽把她扯回身边,手抓在她手腕上:“别离太远。”
殷杳杳手腕挣了挣,然后直接从他手里抽了出来。
她一句话也不说,但的确是在他身边,没有再和他离开太远。
过了一会,他们进入了一处山石间,远远看过去,的确能瞧见枯木林。
山石间有拐角,走到拐角处的时候,一行人的距离微微有些散了。
趁着这个间隙,辛梧走过来,似乎想对殷孽说什么,目光却落在殷杳杳身上,大概是觉得有些话不能让她听见,
殷杳杳见状,步子一顿,然后转了个方向,准备离殷孽远一点。
还没走出两步,殷孽就一只手把她拉了回来。
他淡淡对辛梧道:“说。”
辛梧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小声说道:“尊上,这灵脉是左使发现的,但偏偏又是一发现灵脉,魔族的结界力量就被压制住了,属下怀疑……左使目的不纯。”
她说:“近来也有风言风语,说左使和仙界之人有来往,而我们魔族的结界若是出了问题,仙界想要进攻魔界,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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