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7页
    那时捡那只唇膏是故意的,不知道哪来的坏心眼,一时兴起就想吓吓她。
    她还真被吓到了。
    他又把唇膏放掌心,递给她,她悄悄松口气,睫毛扑得极快,像只受惊的兔子快速调整好呼吸。
    在国外待久了,回来后,什么都会下意识地比较一下。
    小聪明里露拙的含蓄,他没有见过。
    快到晚上十二点,TLu酒吧外灯光喧扰,跑车的轰鸣声进进出出,金霖路的娱乐区入夜一片灯红酒绿,衬得整个穹顶都是灰扑扑的霾色。
    整条街,明明里头外头全是人,个个都把寻欢作乐写在脸上,但恍眼瞧着却像三五结伴的行尸走肉一样荒凉。
    他走了一会神,揿灭烟,打了个电话出去。
    “沈院长,我最近收了几幅画,想跟您借个讲解员。”
    第二天近中午,程濯起床,手机的新消息里躺着一串号码,后面缀着孟听枝三个字。
    徐格碰了碰程濯的杯子,知道他不是那种荤素不忌的人,侃笑了句他眼界太高,没过一会儿,话题忽然聊到赵蕴如身上。
    那是程濯去年回国在市郊出车祸,P1副驾驶上坐着的当红小花旦。
    “上周在一个腕表品牌的线下活动见到的,还旁敲侧击打听你来着,这都半年了吧,够痴情的。”
    话是徐格说的,程濯没接。
    如果女人痴情他就要回应,那他别干其他的了,天天忙着回应。
    徐格忽然八卦,压低了声。
    “你那么不待见她,是不是因为乔落?她们女人的事,咱们别掺和啊,娱乐圈的这些女明星不就撕来撕去么?这你也惯着乔落,过头了吧?”
    程濯没接话茬,对徐格说出来的两个风头鼎盛的女明星不加一句点评。
    周围人好奇得不行,看似各做各的事,实际上竖着耳朵想听程濯会护谁。
    但程濯行事总叫人意外,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来抛给徐格,“把气充满。”
    看着打火机,话题就偏了。
    徐格纳闷:“不是说丢了么?”
    “找回来了,还要送人。”
    孟听枝等他给打火机充气,等了整整一周。
    那天也好尴尬,早上刚考完了西方美术史,她去画室取了东西,周游说有只耳环落手工室了,孟听枝帮忙找到,然后背着画筒从美术楼出来,打算去食堂解决午饭。
    她妈妈打电话来说家里的枇杷熟了。
    孟听枝是苏城本地人,家在城南,从苏大回家坐地铁不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最近都是考试,我没空回。”
    “那行,我寄给你,你到时候快点收,别在快递中心捂烂了。”
    孟听枝想都不想:“不用了。”
    她怀疑她家结的不是枇杷,是长生不老果,她妈非要寄,让她分给室友尝尝。
    “学校超市就有卖的,你别寄了。”
    阮美云是典型说不了几句话就能拔高嗓门的家长,孟听枝很有预见地把手机挪出耳边一点。
    依然分贝不减——
    “那怎么能一样!超市里卖的那都是打了农药的催熟的,不健康,你千万少买那些东西吃,我跟你说,吃多了早晚要得病!”
    孟听枝敷衍几句,挂了电话。
    没过半分钟电话又响了。
    过分强势的人连拒绝都不好拒绝,明明这么多年早习惯了阮美云的霸道脾性,但孟听枝被她妈的掌控欲弄的烦躁不已,声音也不耐地拔高一些。
    “我们家的枇杷酸死了,去年我室友就说酸了,都不爱吃,你能不能别费心了?”
    电话那头静了两秒,忽的传来一声气音似的低笑。
    “什么枇杷?”
    孟听枝看了看来电显示——程濯。
    人瞬间跟只被扎蔫儿了的气球似的,手机再放缓缓到耳边,孟听枝瞳仁凝滞,看着某个虚无的点。
    “程先……程濯。”
    那道声音问:“打火机还要不要?”
    第5章 速写课 投湖石子迸入无边风月
    阳光明媚到晃眼,孟听枝站在校区的拱桥最高处,心脏像被一缕软风撞到,酥得不行。
    明明电话号码是相互的,但这些天她除了等什么也不敢做。
    她哪敢给他打电话,企图心太强了,她甚至怕。
    近情情怯是叫人慌的。
    孟听枝声音有点清甜的委屈,脆生生一个字。
    “要。”
    电话那头的人笑了一声,有被她乖到。
    .
    还是湘桥居那家一盘时蔬六十八的黑店,白天时间,飞檐上的红灯笼还没亮。
    也没到饭点,门口却有不少男生频频回头拿手机拍那辆过分嚣张的超跑。
    有人说是什么神车,更多人感兴趣这种车为什么会出现在大学城。
    咔咔的拍照声,听得孟听枝头皮发麻。
    她转过头,拉着画筒带子快步上了二楼。
    好在二楼除了程濯,没有其他客人。
    等晚上回宿舍,孟听枝才知道,他包了场,那辆车后来在苏大贴吧火了一周。
    孟听枝的室友更是愤愤。
    “这家黑店倒闭的日子又要往后挪了,谁啊钱多得没地花。”
    他钱是挺多的,送个打火机,还真包装成礼物模样,盒子精致,还系着灰蓝色丝缎蝴蝶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