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收到告密信,第二天早上就去面圣。
毕竟他给出李御史的线索并不充足,甚至是臆断更多一点。
而李御史更没想到,让他苦恼许久的事情竟然有人送来关键性串联讯息。
把晋国公的名字往自己手头上的线索一填,就像是最后一块拼图,分毫不差。
再看着信中人直言已经无意中打草惊蛇。
晋国公已经知道了。
那还等什么,面圣去!!
证据?御史需要证据吗?闻风而奏,那是皇帝陛下给的特权。
况且李御史作为一个诤臣。
活命的要素除了皇帝圣明宽容。
他也是有自己的处世智慧的。
首先他的谏言和上奏必须绝对不是因为一己之私。
否则哪怕他是对的,他在皇帝面前也是站不住脚的。
其次是隐忍。
有些人,有些事,真的是暂时无法处理,以及不能处理的时候。
皇帝都在忍,你痛心疾首的跳个什么劲儿。
哪怕对方不堪为臣,李御史也会只喷表面,不挖内里,等待时机。
但是新盐政的事情绝对不在能隐忍的范围内。
李御史还知道点别人不知道的内幕消息。
盐政改革,这件事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还有后续大计划。
对于皇帝,对于整个国家都很重要。
皇帝绝对不会容忍晋国公在这件事上插一手。
果不其然,龙颜大怒。
因为证据不足,不能直接办了晋国公一家。
但是晋国公府的爪牙和人脉,砍得砍,削得削。
这件事涉及到的人,一律重叛。
哪怕没有能被算进来的……也都被皇帝记了小本本,秋后算账。
晋国公也是个狠人。
壁虎断尾,弃车保帅。
反应相当迅速。
要说以往,面对一位有心迁怒到底的皇帝,别说断尾了,断手断脚都不够。
不过毕竟是晋国公。
毕竟这件事缺乏证据。
看在他对先帝有救命之恩的份上。
也只能看了他的尾巴,留着他的手脚。
但是喷还是要喷的。
皇帝抓着一件小事把晋国公从头到尾喷了一遍,以此泄愤。
把这只鸡一遍遍的拎出来剐给所有猴看。
皇帝对于盐政改革的事情上心程度超越了所有人的想象。
包括有所准备的李御史。
头一次啊,头一次,他说什么,皇帝顺着他的意思发怒彻查。
这简直是高光时刻。
想要趁着盐政改革捞一笔的人,看着这阵仗,也彻底熄了火。
~~~~~~~~~~~~~~~~~
“写的不错,这次叫上你果然是对的。”
太子欣赏着弟弟交上来的条陈。
“看来这次接待嘉良,完全交给你也没有问题。”
“大哥,不带这么偷懒的。”杨珩否决,“我出面不够资格,那边好歹是一国太子。”
按照规格,自己这边怎么也得是亲王接见。
而杨珩尚未封王。
“唉,我想老二了。”
二皇子封王了。
“二哥若是知道,您只有在这种时候想起他,他一定倍感欣慰。”
“他有本事知道,倒是有本事回来啊。”
兄弟俩自如的吐槽这不在的那个。
不过杨珩倒是有别的消息。
“等二哥巡查江南道回来,也许会被父王派去关内军续职。”
太子诧异的看了杨珩。
“你怎么知道的?”
“去给母后请安的时候,皇后娘娘一脸愁容,还多问了一句,孩子大了,是不是该放手。想来二哥为了去关内,提前在皇后娘娘这里开始铺垫了。”
他二哥想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们兄弟都知道。
啪!
“父皇不会同意的,关内?打突厥?他想得美!”
拍完桌子后,太子皱着眉觉得事情有点不可思议。
“母后竟然松动了?”老二到底说了什么?
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不同意,亲妈却开始松口了。
这到底谁是谁亲生的。
“不管他了,反正他还在江南……倒是你,别管什么常规了,这一次,多露露脸。”
然后父皇好有机会给你正式的差事。
那么一来,无论是亲事还是封王都好办了。
“嘉良如今自顾不暇,哪里来的空管这些细节。”
太子铁了心的把婚事不顺格外倒霉的弟弟推上前台。
“你就是太规矩了。”
老四能破例,老三怎么就不行了。
越是在规矩之外,越是显得你受宠。
“我会好好办的,大哥你别生气。”杨珩笑着给太子顺毛。“说起来,还有件事求大哥呢。”
“嗯?”
“我想要借一下大哥的东宫腰牌。”
“要这个做什么?”
嘴里说的是疑问句,但是腰牌已经递过去了。
“是那对老夫妇状告威远子爵的事情,我想加把劲。”
“嗯?”太子诧异的挑眉,“这件事还需要你借我的名头出面?”
别看一对普通夫妇,状告一个子爵,那民告官的大案。
事实上,威远子爵家,也就剩下这么一个空头爵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