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食堂摆出威胁后仍被拒绝,居然贼心未死,干出偷录通话这种下三滥的事。
柏舟一呼吸平缓,他听见自己血管里的嗞啦声愈发剧烈。
“喂?小天才?柏舟一?”蓝山纳闷地拍拍手机,“还在吗,不在我挂了。”
“有点事。”柏舟一终于开口说,“先挂了。”
“啊,喂——”蓝山愣一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已经挂断了。
柏舟一结束通话,动作利落拆开手机外壳,他手上动着,眼眸再抬,盯向对面。
徐泽帮笑着摁下暂停,晃两下手机,转身要进房。
柏舟一刚好拆出电话卡,一手攥着,抓着手机的另一手抬起,干脆利落冲对面掷去。
咚!
劲风来袭,徐泽帮猝然回头,黑块刮着他脸过去,重重击在铁门上,四分五裂。
徐泽帮脸颊火辣,惊怒抬头。
柏舟一站在对面走廊,神色比夜色还冷,他表情平静,好似拿手机砸人的人不是他。他在原地站一秒,深深看一眼徐泽帮,转身进房间了。
响声惊动旁人,徐泽帮舍友惊恐地从房内出来,四处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徐泽帮脸色难看,一言不发。他在舍友的议论中捡起破碎的手机,柏舟一没有要把它拿回去的意思。
虽然碎成这个样子,但也不是不能复原,徐泽帮拍着手机上的土渣子,恶意地想,逞一时之快有什么用?出了冬令营,随便找个手机店一修,又是一连串把柄。
徐泽帮正盘算着大计,忽地一阵冷风吹来,灌进他脖子里,吹得他猛地一个哆嗦,清醒不少。
柏舟一怎么会往人脸上送短板?
徐泽帮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通体发寒。
他低得吓人的智商难得一次接收到柏舟一的思维。
柏舟一破碎的手机被他攥在手心,无声对他说,你试试。
无论是帮忙作弊,还是威胁,柏舟都不屑一顾,他把手机掷过去,比起愤怒,更似挑衅。
被激怒的天才接受了挑战。
他要在冬令营结束前封死徐泽帮的口。
柏舟一忽然挂电话,蓝山没等到再打来,忍不住打回去,柏舟一也不接。
这可真是稀奇事。
蓝山第一反应是柏舟一出事了,打电话去问潘诗,她却否认。
“我没收到消息欸。”潘诗说,“怎么了吗咖啡崽。”
蓝山忽然醒悟自己因为柏舟一挂个电话跑来问人家妈实在奇怪,他无法给自己的行为找到合理借口,只含糊地说:“没事,我就问问,干妈我明天还有训练,先挂了……”
蓝山挂断电话后在床上发了会儿呆,不知在担忧柏舟一挂电话这事,还是困扰自己过于在意他挂电话的事。
他夜间翻来覆去地纠结,很顺利的失眠了,第二日在训练上又因疲惫和分心出了不少错,不过难度刚到专业的一条室内线路,他居然脚一滑,从岩壁上摔出去,要不是保护措施做得好,怎么也得磕碰出伤来。
教练在一旁看得直皱眉头,抬手把蓝山叫过来。
“你怎么回事?”教练训他,“今天失误这么多?要不是在人造岩上,你已经去医院了!作为运动员,最重要就是保护自己的身体,这么简单的道理不用我多讲吧!”
“对不起。”教练话语严厉,蓝山知道自己理亏,低着头认错道。
见他态度诚恳,不像有意疏忽,教练态度稍稍舒缓,问:“攀爬时心无旁骛,新手都知道的东西,你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对不起。”蓝山无法辩解。
教练看他垂头丧气,气又上来些,手一挥说,“保护衣脱下来吧,今天别上岩了,你不怕受伤我还怕担责呢,世界冠军给栽室内训练场上了,说出去笑掉大牙。”
今天的练习量没够,但蓝山知晓自己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上岩壁,便说句是,低头去解防护服的卡锁。
教练看着他,到底是担心选手状态:“家里出事了?”
蓝山说:“不是。”
“谈恋爱了?”
蓝山解防护衣的动作不停,表情却有些不自然,教练一看就了然,说:“果然是谈恋爱,你们这些小年轻。”
“不是,不是。”蓝山赶忙否认,说,“没谈呢,没有的事,教练你想多了。”
“急什么,我又没说不让你谈。”教练说,“只要不影响成绩,影响训练,你们爱怎么谈怎么谈。”
蓝山苦着脸:“真不是……真没谈。”
教练一看更懂了,好家伙,还是单恋,惊愕道:“居然有你追不到的人?”
蓝山要抓狂了:“都说不是了!”
教练说:“我懂。”
你懂个锤子。
蓝山手指一摁,终于把卡扣解开,心中吐槽乱飞,嘴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他一副纠结表情,把教练看得更“懂”了,他已经在心中把情况揣测了个七七八八,除了故事双方角色反了,性别不对,其他八九不离十。
到底关心队员的心理健康,教练清清嗓子,拍上蓝山肩膀:“看开一点,还是要把心思放到训练上来,我年轻时追我老婆,她也爱搭不理,我就想办法,最后表白时送了一条以她名字命名的线路,把人震撼得稀里哗啦,就答应当我老婆了……所以说这个成绩啊,和爱情是可以兼得的,你不要把视野放得那么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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