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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页
    她是把宗恕救出来的人,若是按照一般的小说套路,她是救命恩人,再衣不解带的照顾他痊愈、宽慰他的心结,那妥妥就是救赎小说的开端。
    可年朝夕就不,她没那个耐心,也不会照顾人,把人带回月见城之后中间总共就见了他两次,还因为看不得他那精神气全无的模样次次都冷嘲热讽一番。
    衣不解带照顾人的是邬妍。
    于是,两个月过去,宗恕伤愈,邬妍就成了他最重要的人,哪怕后来她和宗恕几经生死,互称生死之交,她在他心里也比不上邬妍。
    所以她想通了。
    但既然如此的话,有一件事就不得不考虑了。
    ——她的死……会不会和牧允之他们有关?
    年朝夕招手让给她拆完头发的魇儿过来。
    魇儿乖乖过来:“姑娘,怎么了?”
    年朝夕:“给我一个梦。”
    魇儿习以为常:“姑娘是又睡不着了吗?这次需要一个什么样的美梦?”
    年朝夕语出惊人:“给我一个噩梦!”
    魇儿惊的手一抖,手里的暖炉差点儿掉了。
    她结结巴巴:“姑、姑娘!”
    她虽然本体是个魇兽,但怎么敢把噩梦给姑娘!
    她欲哭无泪。
    年朝夕一会儿没得到回答就不耐烦了:“让你给你就给!我的话你都不听?”
    魇儿快哭了:“是……是!”
    她满脸的纠结,指尖冒出一团黑色的雾气笼罩住了年朝夕,随即消失不见。
    年朝夕狐疑:“这样就能做噩梦了?”
    魇儿快哭了:“对,没错。”
    年朝夕挥了挥手:“你下去吧,我要睡觉了。”
    魇儿满脸担忧,一步三回头。
    年朝夕躺下就准备睡。
    魇兽可以给人的美梦千千万,但制造出的噩梦,却只会让人想起心中最恐惧的东西。
    年朝夕觉得,既然知道自己是会死的,那么她心中最恐惧的东西只会是她的死亡。
    那本小说到底是她看过的,只不过是遗忘了而已,在魇兽噩梦的作用下,说不定会想起来。
    其实倒不是没有更省事的解决办法,既然知道了在那本小说里自己是会死的,那她大可以一走了之,找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闭关个几十年。
    但到时候,先死的估计就要变成月见城百姓。
    因为她掌管着困龙渊的血脉封印。
    没有她加固封印,只要等到第十年,恶蛟从困龙渊出来,整个月见城荡然无存。
    所以,她不可能直接一走了之。
    必须要想办法先搞清楚她在小说里是怎么死的。
    于是她便带着期希,进入了梦乡。
    当天晚上,年朝夕却并没有梦到任何和小说有关的东西。
    她梦见了父亲战死的前一夜。
    ……
    年朝夕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天光大亮。
    她被日光刺的眼睛生疼,微微眯起了眼睛。
    外面传来魇儿的敲门声:“姑娘,醒了吗?”
    年朝夕:“进来。”
    魇儿端着水盆推门走了进来。
    刚走了两步,她突然张大了嘴巴,连忙放下水盆跑到了她床边,忧虑地问:“姑娘这是怎么了?”
    年朝夕莫名其妙:“我能怎么了?”
    魇儿就伸出手指碰了碰她的眼睑。
    她疼得“嘶”了一声,打掉了她的手:“毛手毛脚!”
    魇儿仍旧一脸担忧道:“姑娘的眼睛这是怎么了?”
    年朝夕伸手碰了碰自己的眼睛,有些疼。
    她淡淡地说:“大概是熬夜了吧,你去帮我拿些消肿的药膏来。”
    魇儿一脸的欲言又止。
    这一点儿都不像是熬夜了。
    这更像是哭了一整夜才哭成这样的。
    但她不敢反驳年朝夕,只能心事重重地出门拿药膏。
    魇儿刚走,年朝夕脸上的神情就淡了下来。
    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从领口拉出一条金线,金线的下面,坠着一块通体碧蓝色的玉珏。
    她伸手碰了碰那玉珏,些微的灵力输入进去,立刻被弹开。
    和往常一样。
    这是父亲在战死前一晚留给她的东西,一个十分坚固的容器。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打开这个容器的法诀,就猝不及防地死在了战场。
    而这玉珏里面装的,正是小说中搅动天下风云的战神图谱。
    自父亲战死后,修真界无数人猜测那本记录了他全部所学的《战神图谱》落在了哪里,无数人紧紧盯着她这个战神独女。
    一年又一年,年朝夕所学所用没有丝毫当年战神的影子,渐渐便有人觉得,也许《战神图谱》根本就不在她这里。
    没有人知道,他们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战神图谱,就被她日日夜夜挂在脖颈之上。
    而她年复一年,至今没打开那块玉珏。
    年朝夕握住玉珏,突然提声道:“魇儿,出门。”
    魇儿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姑娘,去哪儿?”
    年朝夕:“杜衡书院。”
    ……
    年朝夕做事向来果决,说出门便一刻也不耽搁。
    走出院子没多远,路过一个假山,假山之后有细细碎碎的声音传来,似乎是谁藏在里面说话。
    往常的话年朝夕是不会理会的,但想起昨天沈退说的内奸一事,她便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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