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长站在雁危行面前,那众人心心念念的钥匙,马上就要交到雁危行的手中。
而正在此时,台上突然传来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
“慢着。”
这声音极其熟悉,众人为之一静。
年朝夕的脸则已经沉了下来,抬头看向观台。
观台之上,牧允之着青色大氅,多年身居高位蕴养出威严的气质,低头看着演武台上玄衣的少年。
演武台上的少年道君抬头看了过去,方才战斗之时周身凌厉的气势未散。
牧允之突然笑了笑,缓缓道:“这位道君少年不凡,着实令人意外,许久未见过如此有天赋的道君,本君也想添个彩头,不知众人山长可允?”
几位山长对视一眼,问道:“不知城主想添什么彩头?”
牧允之笑了笑,说:“道君既然胜了,那不妨再和本君比一场,道君若胜了本君的话,城主府许道君一个要求,只要不违背月见城律法与修真界底线,道君尽管提,道君意下如何?”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看向雁危行。
众人的注视之中,雁危行突然笑了出来,那俊美的脸上有一种近乎危险的美丽。
他问:“若是在下败了呢?”
牧允之笑道:“那就请道君为我月见城效力十年。”
话音落下,众人议论纷纷。
在普通修士看来,这是一起划得来的买卖。
城主府的承诺可遇不可求,而十年于修士而言,不过是弹指一瞬间。
更何况,效力十年这个赌注,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什么赌注,反而更像是月见城城主礼贤下士为了求贤才说出来的话。
为月见城效力,受月见城供养,那也是许多修士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所以,牧允之这番话,在其他人看来,不是在为难,而是在求贤。
只有年朝夕知道牧允之在想什么。
雁危行现在年纪尚轻,但假以时日绝对是堪比她父亲的人物。
一个赌注,让这样的人为他效力十年,他还真敢想!
年朝夕险些气笑了。
她曾说过,只要她还在月见城,不许任何人动雁危行,看来他从来没当真过。
如今,他要当着她的面设计雁危行。
牧允之说完就等着雁危行的回答,雁危行意味不明的看着他。
年朝夕冷笑一声,立刻就要站起来打断他。
下一刻,一只手突然按住了她的肩膀,净妄的声音慵懒的响在她耳边。
“小城主就只管坐着吧,雁危行也就看着傻了点儿,其实心里门清呢,你放心,他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他话音刚落下,台上的雁危行已经开了口。
他缓缓道:“那,请牧城主赐教。”
谁都没想到,这演武的最后一场,居然是月见城城主和雁危行的比试。
牧允之年纪虽不大,但却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修为涨的飞快,受过战神指点,却很少有人见过他出手。
雁危行比牧允之还小个几十岁,修为虽是金丹,实力深不可测。
两个人打了个照面,只看了对方一眼,便迅速缠斗在了一起。
牧允之受过战神指点,是战神亲口说过的天赋异禀,同龄人中几乎难遇对手,但比试刚一出手,居然和一个小了他许多的少年打了个不相上下。
他一时之间有些心惊。
而对面的少年却仿佛丝毫未受影响一般,面容沉静,一招一式都不漏破绽。
这,怕是快难啃的骨头。
台上的战斗几乎已经超过众人的预料,年朝夕看的眉头紧皱,但净妄却丝毫不慌,还干起了老本行,慢悠悠的掏东西摆起了赌局。
“诸位道君请下注,雁危行一比五,牧城主一比三!”
年朝夕本来还看得认真,闻言立刻不满道:“你这小和尚到底还是不是雁道君的朋友?雁道君凭什么赔率这么高?”
净妄眨了眨眼睛,“牧允之不是你们月见城的城主吗?牧城主胜率高,仙子还不开心吗?”
她开心才有鬼!
年朝夕难得的翻了个白眼,颇感无语,然后立刻让魇儿给她拿一千灵石压雁危行。
净妄立刻惊叫:“仙子三思!仙子三思啊!”
年朝夕理也不理他,视线又落在了台上,
这一眼没看到,她就发觉了不对劲。
雁危行没落下风,但脸色却着实算不上好,出招依旧凌厉,神情中却有大病初愈一般的苍白。
可方才,他又确实没受伤。
年朝夕皱了皱眉头,想到什么,立刻问净妄:“雁道君是受过伤吗?”
净妄抬头看了一眼,又不感兴趣的低下头,不怎么在意地说:“旧伤罢了,几天前旧伤犯了,估计是还没好,不过没关系,他就是个铁打的人,撑过这一局还是没事的,你不必担心他。”
仿佛是为了验证净妄所说一般,雁危行出招更加凌厉起来,脸色越白招式就越狠,牧允之一时间居然还落了下风。
净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边,语气冷静道:“雁危行这人,越伤就越狠,越是危险越能抗,你等着吧,你们城主啊,撑不了多久了。”
他话音落下,雁危行突然露出了个破绽出来,牧允之看出是陷阱没有冒进,雁危行却反而趁机欺身而上,血色的剑势吞吐之中,剑尖直指对方咽喉,剑势触及,又猛然停住,只刺破一点皮肤,流下一点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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