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危行笑了笑:“没什么。”
只不过是突然想起来他刚醒来不久时,年朝夕曾背对着他对他说的那句话。
她说,雁道君,我没有失约哦。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名字,但因为她那句话,雁危行心中便突然有了一种尘埃落定之感。
那一定是一个对他极其重要的约定。
……
年朝夕他们费了些功夫才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潜入了城主府。
自从牧允之离开月见城,这个月见城城主的身份名存实亡之后,魇儿就变成了月见城的实际掌权者,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并没有住在城主府,于是整个城主府便荒置了下来。
而和整个城主府的荒置不同,年朝夕曾住过的那个院子被层层把守了起来,不仅设了阵法结界,甚至还派了燕骑军来守这区区一个小院子。
如果不是雁危行虽然失忆了,但尚且没有忘记他学过的那些手段,两个人估计连进都进不去。
年朝夕被雁危行背进来,躲开了所有燕骑军之后才从他肩膀上跳下来,抱怨道:“魇儿啊,用燕骑军守一个小院子,你不觉得大材小用吗?”
雁危行闻言问她:“这是兮兮曾经住过的地方?”
年朝夕点了点头:“是。”
雁危行闻言便理所当然一般点了点头,说:“那自然是怎么防卫重重都不为过。”
年朝夕:“……”
她无奈叹了口气,站在院子中环视四周,抬脚走向了书房。
她离开两百年,可这院子里的布置没有丝毫变化,而且能看得出被人精心打理过,刻意的维持着原样。
年朝夕随意扫了一眼,甚至看到了院子的石桌上放着一盘未下完的棋局,棋局上黑子和白子厮杀了一半,就这么维持了两百年。
她记得这是她去困龙渊前和魇儿下的棋局,下到一半下的无聊,随手便放置在了哪里。
书房的门并没有锁,她记得自己从困龙渊回来之后,请了父亲的剑去战场,于是就把自己的剑留在了书房。
她推开书房的门,果然看见自己那把留在书房的剑,甚至连她随手放置的位置都没有变化一下。
那把剑旁还放着自己随手放下的头盔,时隔两百年,年朝夕依旧从它身上感受到了硝烟的气息。
她站在门外看了片刻,不知不觉地走了进去。
跟在她身后的雁危行犹豫了片刻,也跟了进去。
年朝夕的视线落在那把剑上。
那是一把极为轻盈的细剑,秀丽纤长,虽然能看得出这两百年中不断有人为它打理,可是失去了主人的剑、没办法被人使用的剑,哪怕被打理的再好也有一种蒙尘的灰败感。
年朝夕走进来的那一刻,细剑就在微微嘶鸣着。
年朝夕被那嘶鸣声吸引,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抓住了剑。
她是剑主,这是跟着她许久许久的剑,她有责任让它不再蒙尘。
手握住剑柄的那一刻,细剑光华吐露,灰败感一扫而尽。
它微微嘶鸣着,催促着年朝夕做些什么。
年朝夕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剑,于半空中突然斩出一道剑势。
那剑势四散于空中,冷冷地散发着月华似的光芒,片刻之后突然又凝聚起来,聚成了一轮圆月。
这圆月和天空中那轮真正的圆月交相辉映。
就在这轮圆月出现的那一刻,四周的灵力突然疯狂一般涌入年朝夕的身体,自她醒来之后一直觉得怎么补都补不齐的灵力瞬间充盈在她的四肢百骸之间,而随着灵力的补齐,她的修为也随之疯长。
在年朝夕死前,她的修为最多在金丹中期,而如今,修为被强行拉升一般,一举突破了元婴期。
而就在年朝夕突破元婴期的那一刻,那轮由她的剑势凝聚而出的圆月如归月一般,被牵引着又融入了她体内。
她斩出的第一轮圆月般的剑势,那代表着她剑道圆融的剑势,又回归于她。
一剑以后,她的身体、她的灵魂,连同她的剑势,再也没有一丝残缺。
年朝夕睁大了眼睛,像是想说什么,身体却突然倒下。
身后的雁危行接住了她。
她躺在他的怀中,白肤红唇,却双目紧闭,无声无息一般。
雁危行在她斩出剑势时就已经察觉到什么,并没有惊慌,可此刻看到无声无息般的年朝夕,却突然感到恐惧。
他伸出手,摸向了她的脉搏。
脉搏于他指尖有力的跳动,一下又一下,代表着生机。
那让人彻骨寒冷的恐惧感一点点褪去。
雁危行抱起她,环视了一下四周,确认自己及时设下的结界并没有泄露出年朝夕突破时的半点儿气息,这才抱着她离开了城主府。
两个人离开的那一刻,魇儿若有所觉一般看向了城主府的方向。
身着燕骑军衣饰的人问她:“怎么了?”
魇儿低头揉了揉额头:“没什么,错觉吧,你接着说吧,燕骑军还是没联系到那个人吗?”
那人面色严肃了下来,道:“那人已经失踪近两个月了,魔界在尽力隐瞒,但最近也快要瞒不住了,魔尊失踪,魔界肯定会乱了,我们要早做准备。”
魇儿眉头蹙起。
那个人……魔尊,到底去了哪里?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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