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目飞扬,意气风发。
年朝夕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对啊,自己是来和父亲并肩作战的。
并肩作战,怎么能没有剑。
对了,她的剑呢?
她低下头,手心便突然出现一柄细剑。
她握紧了剑,抬脚朝父亲走了过去。
然而下一刻,那和父亲对峙的十二尊魔中却突然有一个开口道:“这就是你那个废物女儿?哈哈哈哈哈哈,堂堂人族战神,留下的血脉是个废物,就这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天佑人族,看看吧,你这个女儿就是天道对你的惩罚,一个废物。”
那尊魔声音嘲讽,看蝼蚁一般的视线直直地落在了她身上。
年朝夕猛然抓紧了剑。
对啊,她是个废物,她怎么能和父亲并肩作战,她只会给父亲丢脸。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下一刻,一个带着骄傲的声音响彻战场。
“我的女儿,从来都不是废物。”
年朝夕猛然抬起头。
身形高大的战神包容地看着她,说:“她是我的骄傲,从前是,以后也会是,兮兮,你还愣着干什么,我们父女二人并肩作战,今天便让这些杂碎看看,什么叫虎父无犬女。”
年朝夕楞楞地看了那男人半晌。
然后她再也没有一丝犹豫,抬脚奔向了战场。
与父亲并肩作战,成为父亲的骄傲。
她在身后,白雾彻底远去。
……
沈退睁开眼时,邬妍正晃着他的手臂,小孩子一样拜托他帮忙给她买留仙阁新出的衣裙。
他的脑袋剧烈的疼痛着,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
但是邬妍痴缠的厉害,他便下意识地问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去买呢?”
邬妍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抱怨道:“沈退哥!你忘了啊,我上次鲁莽误闯了困龙渊,允之哥都不许我出门了!”
困龙渊这三个字一下子让沈退清醒了过来。
他心中有些急切,但不知道在急切什么,只下意识地问道:“困龙渊……兮兮呢?”
邬妍唇角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片刻之后,她松开了沈退的手,呐呐道:“沈退哥,你别太难过了,姐姐都死了这么久了,大家也该向前看了……”
沈退猛然站起身来,厉声道:“你说什么?兮兮死了!”
邬妍茫然的看着他:“是啊,当年那场屠城之战,姐姐不知所踪,月见城无一人幸存,然后……然后你们不是在困龙渊发现了姐姐经常佩戴的玉珏吗,允之哥说,姐姐可能是尸骨无存了。”
沈退猛然后退了两步,胸口中突然一阵利剑翻搅般的疼痛。
他觉得自己无比的清醒,他冷静地看着邬妍,沉声问道:“你和牧允之,什么关系?”
邬妍微微低下了头,声音有些不清晰道:“我和允之哥下个月就要成亲啦!”
沈退点了点头:“是吗。”
邬妍抬起了头,“对啊,沈退哥,你……”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低下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口。
一把利剑刺入心脏。
远远走过来的牧允之见状目眦欲裂,厉声道:“沈退!你在做什么!”
沈退像没听见一样,一把抽出剑,看也不看到底的邬妍,转身朝牧允之攻了过去,口中喃喃道:“我不信,不可能,这里是假的,我要把你们都杀了,然后出去找兮兮。”
尸山血海,满地狼藉。
沈退终于提着剑踏出了城主府。
一瞬间,场景再次变换。
他端着茶坐在石桌上,对面是正笑着和他说些什么的宗恕。
沈退猛然站起了身,厉声道:“兮兮呢?”
宗恕眼中出现茫然之色:“兮兮?谁是兮兮?”
沈退:“年朝夕!年朝夕战神之女年朝夕在哪里!”
宗恕却皱了皱眉头:“你糊涂了吗?我们并不认识一个叫年朝夕的女子啊,这世上哪里来的战神?”
沈退定定地看了他片刻,抽出了剑,一剑刺了过去。
杀!杀!杀!
杀到找到那个人为止!
……
雁危行在一片虚空之中呆了很久。
上下左右一片空茫,他走了很久,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一般。
于是他便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想不起来上次自己作为俘虏过这座桥时是什么情景了,但是贪嗔痴怨,想过这座桥,显然不可能这么简单的,也不可能让他在这虚空之中这么走下去。
但自己却什么都没看见,空茫茫一片。
他突然抬起头,声音不高不低道:“你不想让我出去?那又为何不找出我的贪嗔痴怨?”
虚空之中并没有人回答。
雁危行就这么耐心等待着。
良久之后,虚空中突然有了波动,一个声音像是知道这个问题不回答不行一般,低低道:“您又来了。”
雁危行眉眼动了动,“你见过我?我当俘虏那一次吗?”
那声音却道:“不止那一次。”
雁危行顿了顿,莫名的,并没有再追问下去。
他冷声道:“你是谁?”
那声音苦笑道:“我便是这座桥。”
雁危行的声音更冷:“你将我困在这里意欲何为?我的贪嗔痴怨,难不成就是这片虚空?你不想让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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