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释似乎比他更惊讶:“宴会被砸了一半?那可真是……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情。”
后半句话让年朝夕心中一凛。
他果然知道了她就在曲崖山!
而那妖修和年朝夕想的不一样,他听到了净释的话,只觉得那砸了宫殿的人果然是净释放进来了。
他声音中带着警告:“法师,您说要单独和我合作的时候,可没说还有这一出,这也是您计划之中吗?今天的事如果您不给我一个交代,您让我如何相信你真的会助我一手掌控这曲崖山,我又如何帮你将他们几个投入这溶洞之中?法师,这大妖的生机可抵得上成百上千小妖了,帮您做这种事背叛同伴,我可是冒了不小的风险。”
好家伙!
如果不是现在情况不合适,年朝夕简直想直呼好家伙!
净释帮眼前这个大妖掌控曲崖山,这个大妖事成之后将曲崖山其他大妖全部投入溶洞之中剥夺生机!
好家伙,要说心狠还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怪不得这大妖在意识到不对之后没和自己的同伴商量,反而独身一人的就跑来找净释了!
那么净释要如何解释眼前的情况?
年朝夕沉下心继续听。
净释却笑了笑,不急不缓道:“此事若真是我做的,和自掘坟墓何异?”
大妖狐疑:“这件事没有你的手笔?”
净释:“自然。”
大妖:“那你方才明明是认识动手的那人。”
净释却叹息了一声,道:“因为我也想不到那位敢胆大包天到让我也来背黑锅啊。”
话音落下,年朝夕突然觉得不妙。
下一刻,年朝夕就听见他说:“小城主,自己做的事让别人背黑锅到底是不好,你觉得呢?”
果然。
年朝夕顿了顿,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第95章
年朝夕从黑暗中现身的那一刻,那个大妖几乎杀气四溢:“谁!”
然后他认出了年朝夕自半空中砸下剑势的身影,脸色穆然难看了下来:“是你!”
随即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转头看向了净释,脚步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和两方人都拉开距离,冷笑道:“法师,她果然是你的人,你可把我瞒的好苦!”
年朝夕见状便轻笑了一声,淡淡道:“你说错了,我可没那个福分与佛子同行。”
净释闻言则笑道:“小城主言重了。”
年朝夕皮笑肉不笑:“我和佛子还没熟到那个程度,佛子大可不必叫的这么亲密,我不习惯。”
净妄总爱用调侃的语气叫她小城主,如今净释顶着一张和净妄一模一样的脸叫她小城主,年朝夕总觉得怪异。
净释听见他说得这么不客气也没生气,反而道:“如此的话,佛子这两个字小城主也该收一收,现在佛宗的佛子应当是我兄长才对,小城主用这个称呼叫我,可真是折煞我了。”
年朝夕闻言,十分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净释对上她的视线,嘴角的笑容微微一顿,偏头疑惑道:“我说的不对吗?”
年朝夕:“对了,但没完全对。”
净释沉默片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那一成不变的笑容都收了收。
他道:“那还请小城主解惑。”
年朝夕言简意赅:“你哥没当佛子,他跟着我们跑路了,现在佛宗没有佛子。”
话音落下,净释脸上那纸画上去一般的笑容一顿,随即缓缓收起,最终那张常带着笑的脸上居然变得面无表情。
他平静问道:“佛宗没有让净妄当佛子?”
年朝夕:“他自己不想当佛子。”
这句话不知道让净释想到了什么,他半晌没说话。
而那大妖似乎被年朝夕他们的对话弄的一头雾水,忍无可忍一般,冷冷道:“你们果然认识,法师,想必你是不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了,那正好,我也不必……”
“聒噪!”
净释不高不低的声音突然在狭长的甬道里炸开,打断了那妖修的话。
然而还没等那妖修变脸,甬道里涌动着的黑影就仿佛是受到了净释那句话的鼓舞一般,黑影涌动,化作一张大手,拽着那大妖瞬间没入地面。
和将雁危行带走的那只手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年朝夕确信雁危行是察觉到了什么之后主动随着那只巨手离开的,而这只妖修,是连反抗都没来得及反抗就飞那大手带走的。
君子不立围墙之下。
年朝夕既然已经见识了那黑影来无影去无踪的攻击方式,也见识了净释控制那黑影的手段,就不会让自己待在这被黑影包围的甬道里随时陷入危险。
几乎是在那大妖被拉走的一瞬间,年朝夕立刻抽出无苦剑,狭窄的甬道内斩出一轮血色的圆月,圆月照亮整个甬道,光芒所到之处,那些黑影像是被什么东西一寸寸吞噬一般,一点点向后褪去。
那情景不像是光明照亮了黑暗,仿佛是那些黑影被蛮力硬逼着往后退去一般。
年朝夕看得若有所思。
这黑影并没有带走雁危行的那黑影强大,相比之下,它要孱弱的多。
净释就站在原地,看着年朝夕将那些黑影驱逐,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他带走了那个妖修,便又恢复了原本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刚刚那个要生杀予夺的人不是他自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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