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余光看到了雁危行的喉结微微动了两下,但他也没有动。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脑子清醒之后,她该怎么解释自己突然下嘴?
年朝夕想了片刻,觉得解释还是其次的,她现在应该做的是赶紧松开。
因为她的余光都看到那恶蛟正直愣愣地往这边看,一双只有眼睛的脸上都能看得出目瞪口呆这四个字。
年朝夕如梦初醒,赶紧松开。
她大声道:“你既然不说话,那我就当你同意了!”为自己消除尴尬。
这么说着的时候,她若无其事的从雁危行身上起身。
下一刻,一只有力的手突然拽住了她的手臂,又将她按了回去。
“等等。”雁危行如梦初醒一般,终于开口说话。
那声音比平常低了两个度,吐气都透着股暗哑。
握住她的手掌火热,热到几乎不正常。
“怎、怎么了?”年朝夕下意识地开口。
雁危行没说话,似乎在组织语言。
年朝夕的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
虽然她自己觉得他除了她怎么可能喜欢上别人,但他这么久一直不开口……
略有些忐忑的心情中,年朝夕突然听见雁危行不动声色道:“刚刚我走神了,你能不能把刚才的事再做一遍?”
再做什么?
年朝夕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刚才的事……
年朝夕突然反应过来,刚才她是在亲他!
啊这……
雁危行这是在占她便宜吗?
可能是雁危行平时太过正经,也可能是她自己才是最先占便宜的那个人,雁危行明明是在说要占她便宜的话,年朝夕却没有一丁点儿真实感,反而有些想笑。
可能是她太长时间没说话,雁危行的神情肉眼可见的低落了下来。
“不可以吗?”雁危行失落地问。
俊美的脸上忧郁又低落,仿佛一直淋湿了的大狗狗。
那当然可以!
年朝夕迅速在他脸上又来了一下。
唇落在他脸上时,嘴上说着占便宜的话的人,浑身的肌肉又紧绷了起来。
年朝夕这时候才终于敢抬头正式看他。
俊美的脸上像蒙了层红云一般,但那双眼睛却仿佛在黑夜中都能发亮,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他开口,哑声道:“再来一次。”
方才还是可怜巴巴的请求,这次却是难得强硬的语气。
仿佛是在确认什么一般。
年朝夕不由自主地心跳如鼓。
来……还是不来呢?
还没等年朝夕把这个问题考虑明白,那恶蛟率先回过神来,顿时勃然大怒。
两个黄口小儿当着自己的面还敢不把它放在心上,就当它不存在一般亲亲我我?
于是年朝夕也就不用考虑了。
那恶蛟一言不发,直接朝他们冲了过来,想趁他们没反应过来时直接绞杀了他们两个。
看似一直没有看它的雁危行却突然出手,长剑一挥,直接把那恶蛟击退,而这一击的分量,似乎比它与他交手以来的都要重两分,重到恶蛟死气凝聚的身体都似乎感觉到了疼痛。
他、他仓促之下居然还有此等余力!
恶蛟惊疑不定地后退了几步。
此时,雁危行终于肯把注意力放在它身上,脸上是浓重的不悦之色。
但他也知道,今日不解决这恶蛟,他压根没办法随着自己的心意“再来一次”。
于是他脸上的不悦之色更浓了,看向恶蛟的目光杀气凌厉。
但他的语气却分外平静:“兮兮,你暂且等我,等我杀了它,我再……”
年朝夕却打断了他。
“谁要等你。”她举起剑站在了他身旁:“雁道君,这场战斗,本应我和你一起出手,这样你就有完整的心脏了。”
雁危行一愣,随即笑了出来。
“是。”他低声说。
下一刻,两个人同时朝那恶蛟攻去。
最开始,恶蛟并不在意。
年朝夕再怎么加入,她的实力也低了太多,她的攻击对于恶蛟来说无足轻重,更没有转变战局的能力,它要提防的,仍旧只有雁危行。
但是渐渐地,它却发现事情不对了起来。
战斗之中,雁危行放出的神识和年朝夕放出的神识逐渐融为一体。
雁危行的神识锋锐,年朝夕的神识浩瀚,这本应是两种毫不相让的神识,但它们相融的却没有丝毫痕迹。
神识相融,最初两股神识之间似乎还有分歧,但没过一会儿,这种分歧迅速消融,仿佛真的融成了一体一般。
恶蛟便是在这个时候察觉的不对。
因为它有时候闭上眼睛,以神识探查周围时,它的面前明明有两个人,它却只能看到一个人的痕迹。
仿佛随着神识的相融,这两个人的存在也逐渐融为一体了。
雁危行分明被它的死气所侵蚀,一时片刻之间不能使用灵力,只能用他那用来压制魔毒的魔力,可是某一刻,属于年朝夕的灵力波动却突然出现在了雁危行身上。
也就是在那一刻,年朝夕突然毫不犹豫地退出了战场,站在战场三步之外,紧紧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在恶蛟的神识之中,属于年朝夕的神识突然一股脑的涌进了雁危行的识海之中,属于年朝夕的灵力波动迅速游走于雁危行的经脉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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