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月梁苏要过生日了,我想借您的地方给她庆祝下。”于鹤立不敢看路教授的眼睛,“一会儿就好。”
“没事,那天我去办公室就行。”路教授呵呵笑着,“给你俩留出独处的空间。”
“不是。”于鹤立见路教授误会,忙红着脸澄清道,“我是说,我们一起给她过一个生日。我查了校历,那时候期末考试刚完,还没来得及过年,她应该还在学校。”
“当然,今年小梁也申请过年留校。我正好想安排些搜集资料的活儿给她,顺便考察下她的写作能力。”路教授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是可怜,一早父母双亡,能考上咱门学校实在不容易。可惜去年我没有注意到,不然的话肯定要给她添上笔奖金。”
听完这话,于鹤立对梁苏更加心疼了。之后他将一腔热情都倾注在即将完成的收音机里,一想到当着路教授的面总不至于严词拒绝,心底就佩服起自己无师自通的天赋来。他还耍了个小心思,在收音机底座上刻了LY两个符号——他和梁苏各自姓氏的首字母。
等到梁苏生日那天,于鹤立把几日前才赶制好的收音机调试完成,找了个放糖果的彩色纸盒装了,小心翼翼的捧在怀中去敲路教授家的大门。这时已接近傍晚,梁苏和路教授都在公寓内,喜气洋洋正在下厨。
“路教授今天大出血了。”系着围裙的梁苏见于鹤立进来,指了指厨房,“他今儿个蒸了腊肉,又去市场上买了冷冻的大带鱼在红烧,现在正在煮手擀面。我怎么劝他都不听,非说今天是个大日子。”
“小梁,进来帮着调佐料。”路教授钻出厨房,把梁苏喚了进去。他看到于鹤立手中的纸盒,忍不住锤了于鹤立一拳:“加油。”
于鹤立被看穿了心事,顿时脸红的跟熟透的虾子一样。他若无其事的把收音机摆在桌子上,像往常一样帮忙布菜摆筷子。梁苏端着刚起锅的烧带鱼过来,看见羞答不语的于帅哥,更好奇今日是什么大日子。
等梁苏和于鹤立坐定,路教授变戏法似的从柜子上取下了一瓶陈年的葡萄酒,在三个小玻璃杯里各倒了一点。在梁苏错愕的眼神中,他神秘的领头举杯,“小梁,生日快乐。”
梁苏瞪圆了眼睛。她穿越之后压根儿没费心记过自己的出生年月,这个时代物资匮乏,也没什么好讲究的。没想到竟然被路教授看在眼里,还大张旗鼓的张罗了一番。
“谢谢,谢谢。”梁苏连忙举杯回应着,“多谢您一直以来的关怀和照顾。”
“礼物在客厅里,伏尔泰《论法的精神》原本,我怕拿过来被油弄污了。”路教授风度翩翩的坐定,在桌下悄悄踢了于鹤立一下。
于鹤立将装着收音机的盒子双手往梁苏面前一送,“生日快乐。”
梁苏狐疑着接过纸盒,摸上去沉甸甸的。她道了声谢,轻巧打开封盖,竟然是一台小巧的纯黑色收音机!
“我的一点小心意,请务必收下。”于鹤立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紧张的大气也不敢出,“希望它能让你学英语更加轻松。”
梁苏本能的准备推脱,只听路教授气定神闲开了口,“小梁,你就收下吧。我早就听说你给鹤立出了个好主意,让他在学校的市场成倍扩张。大二是学英语的关键时期,他用自己的劳动成果助你一臂之力,也是当仁不让。”
梁苏只好双手接下。于鹤立冲路教授投去感激的眼神,他第一次意识到,语言的力量原来这般强大。
第17章 意外
冬去春来,雪融花开。辩论赛上石破天惊的女辩手被人渐渐遗忘,取而代之的是进校时那个不苟言笑的小透明。期间年级长找过梁苏一次,说起发展新入党积极分子的事,被梁苏顾左右而言他带过。
“为什么?”于鹤立听说这事之后非常诧异,专程赶去图书馆找到梁苏问个究竟。这时的梁苏正找了施行的会计准则与审计规范,和地方大国企的重要决策做点滴对比。
“出风头的事,一次就够了。”梁苏托着腮望向窗外,葱郁的碧树下,三三两两的学子正在荫翳中静静穿行。“学生党员是个莫大的荣誉,争的人多却没有真金白银的收获,所以我选择放弃。”
“看不出,你的小算盘比我这个生意人打的还要精明。”于鹤立抬抬眉毛,“放轻松,大学生涯本来该轻松愉悦的。”
梁苏想起于鹤立几个月后就升大四,接下来就是分配工作各奔东西,胸中弥漫起淡淡的忧伤,“对了,你实习找好了吗?”
“差不多,林主任说就在重庆实习,但家里人想让我回北京。”于鹤立弹了梁苏一下,“我就顺路过来看一趟,不打扰你了。
眼见于鹤立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梁苏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玩转着手中的圆珠笔,一个字也看不下去。暖融融的春光下,每一个年轻的面孔看起来都热情洋溢,对未来充满信心。她合上书,抱着背包走向室外,坐在草坪上感受这片刻逍遥。
“苏苏,刚才辅导员说传达室有你的一封挂号信。”不知什么时候周茵茵也来到了草坪上,轻轻推了她一把。
梁苏摸了摸包里的学生证,疑惑的站起身,朝传达室走去。在政法学院读书以来,给她写过信的人屈指可数。方兰兰在第一年信还写的挺勤,后来谈起恋爱也就写的少了,沈灵芝老师在读研后也零星写过两封信给她,除此之外就再没收到过其他人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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