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会平安无事的,但事实是她明天都在顾砚钦怀里醒来。男人搂着她,她依偎在他怀里, 睡得特香。
她每天早上醒来都是绝望的。明明入睡前离顾砚钦远远的, 两人甚至都各盖一床被子,互不干涉。可醒来却都在他怀里,从无意外。
为此,她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是自己睡着了自发缩到顾砚钦怀里的?
很大原因是这样的。毕竟她睡觉一向喜欢抱玩偶睡。如今没了玩偶,她下意识去抱顾砚钦也不是不可能。
两人如今都差不多形成了固定的生物钟。早晨几乎同时醒来。
姜意南每每睁开双眼就能瞧见男人英俊帅气的脸庞, 对她宠溺一笑,“早,意南!”
每当这时,她总有股错觉,好像她和顾砚钦就是真夫妻,而且还是那种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
不仅如此,每天的相处模式也很像老夫老妻。
早晨一起醒来,一起洗漱,一起去剧组拍戏。早中晚三餐都在一起吃。晚饭过后到外面压个马路,消消食。睡前再给宝宝放胎教音乐,读故事书。
简单,却不失温馨。恍惚间让人窥见了一种岁月静好。
不是夫妻,胜过夫妻。把夫妻之间的事情全做完了。
最要命的是,姜意南慢慢适应了这种生活模式。两人之间越来越有默契。基本上她一个眼神,顾砚钦立马就能get到她想干什么。
她每天都在纠结,她和顾砚钦这样到底算什么呢?因为一个孩子两人搅合在一起,夫妻不是夫妻,情侣不是情侣,不清不楚,不尴不尬的,怪让人头疼的。
她觉得这样下去她迟早得疯。她怕还没等孩子出生,她就离不开顾砚钦了。她必须为这样的生活寻求一个合理性。
于是在某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她第N次在顾砚钦怀里醒来,她看着男人的俊颜平静地开口:“顾老师,我们谈谈。”
“谈什么?”刚睡醒,男人的嗓音带着朦胧的倦意,低沉而和缓,有股慵懒颓唐的意味。
姜意南扶了扶肚子,坐直身体,一脸困惑,“顾老师,我们这样算什么呢?”
“嗯?”顾砚钦也翻身靠到了床头,茶色眸子里闪过几丝困惑,他有些没明白姜意南的意思。
姜意南换了种问法:“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他思索一瞬,淡声回答:“孩子的父亲和母亲。”
她抠了下手指,声音低下去,“除了孩子,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听到这句话,男人的眉宇间当即布上一层冷意,嗓音微沉,“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我们不该这样。”
他挑了挑眉,反问:“不该哪样?”
“我们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可却像夫妻一样生活。”
“你错了意南,我们并非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们是协议夫妻。”
姜意南脱口而出:“那是假的。”
顾砚钦施施然反问:“所以你想变成真的?”
姜意南:“……”
天,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他怎么理解成这个意思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姜意南深吸一口气,又缓慢吐出,握紧拳头,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我们能不能当炮.友?”
顾砚钦:“…………”
顾砚钦眯了眯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他怕自己听错了。
经他这么一问,姜意南的底气立刻就弱了下去。右手不自觉揪紧被角,嗓音微弱,舌头打结,磕磕绊绊,“我们……能不能……当炮……”
她眼瞧着男人的脸越来越冷,越来越黑,周身寒气逼人,气场冷硬。最后一个字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她有点被他的反应吓到了。
顾砚钦的一双眸子变得格外幽暗,好似深秋的潭水,表层平静,实则深不见底。目光寒凉犀利,不偏不倚地落在姜意南脸上。
视线在女孩素净的小脸上不断逡巡,自上而下,一点一点扫过,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反复打量审视。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势必要从她脸上割裂出什么来。
再开口,嗓音粹满冰霜,毫无温度可言,“意南,你懂炮.友的意思吗?”
她怎么会不懂炮.友的意思。所谓炮.友就是两个成年男女之间只谈.性,不谈感情,露水情缘,天亮就散。在黑夜里他们可以亲密到合二为一。但在白天他们就是独立陌生的两个人,互不干涉。
姜意南经受不住顾砚钦这样犀利的眼神,压迫感太强。她慌乱地调转视线,盯着窗户上浅蓝色厚实的窗帘。看见外头明媚和煦的阳光充盈整个房间,空气里暖流涌动。
可惜她没感觉到丝毫暖意。她觉得自己脊背发凉,周身充斥着一股寒意,她快要被冻死了。
她吸了口气,声细蚊蝇,“我知道。”
“那你觉得我们眼下这种情况适合炮.友关系?”耳畔的那道声线始终冰冷,让人如坠冰窖,不寒而栗。
为什么不适合?除了肚子里多出了个孩子。
她想睡他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而他对她也并非全无感觉,不然也不可能一次次对她做出那么多的亲密举动。
两个没有感情的成年男女,又对彼此的身体感兴趣,怎么就不能成为炮.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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