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简直要将自己给气死。
多看陆灿灿一眼都怕自己狠狠把她摁到墙上,逼问她到底他和蔺阳之间,到底谁对她才是最重要。
可他终究还是费力的将这股冲动给强压了回去。
他绝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不想让自己显得这样廉价!
气到不行,又怕自己忍不住将这些暴躁的想法付诸行动,季星硕转身欲走,却被陆灿灿再一次拉住了手。
知道不应该在这时候驳斥季星硕,这样只会将事情闹得更加糟糕,但季星硕的有些观点她实在无法苟同。她重申:“蔺阳才刚满十八岁,刚成年而已,根本就还是个小孩子,你是不是想得有点多?”
陆灿灿不说话还好,这一说,季星硕反倒不急着走了,他转身停了下来,哼笑一声,嘴角勾起满是嘲讽的弧度,讥讽道:“如果我没记错,国家规定儿童节是十四岁以下的小孩才过的节日,你这十八岁的成年人算哪门子的小孩子?你自以为的吗?”
陆灿灿:“……”
季星硕得理不饶人。
她实在是不喜欢争执,特别是和他。此时的季星硕盛气凌人,她却只觉得满心的疲惫和无奈,她不想再和季星硕吵下去了。
很累。
等人等得很累。
等到人追着道歉,还要遭受质疑和讥讽,也很累。
季星硕什么时候才能多为她想一想,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体贴啊?
也许永远也学不会吧。
陆灿灿十指微张,缓缓松开季星硕的手。
“算了,我争不过你。”陆灿灿也不再看季星硕的眼睛,她将头撇向了别处,看窗外的霓虹盛开,轻声说道:“你不管什么,都一定要分个对错,争出胜负,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世上的事,不并非只有是非对错这样简单。”
有时候,她就想他也让一让她,也心疼心疼她,不要老是对她生气,拉黑她一次又一次,让她低声下气让她哄,她很羡慕其他女孩无论怎么闹脾气,无论是非对错,总有男朋友先让一步。
哪怕一次也行。
可至今为止,却一次都不曾有过。
“总之这次的事,都是我的错,隐瞒你是我的错,将十八岁的成年人错当成小孩,也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她声音淡淡,轻而舒缓,仿佛在一瞬间抛开了所有的负面情绪,从而使得一切都变得无谓起来。
“对不起。”她再次对季星硕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要脚踩两条船的意思。”
说到此,她不免得自嘲的笑了笑。
一条船都驾驭不来,眼看要翻船,就更别提两条。
“没有别的事了,很晚了,去睡吧,明天你还要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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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大有房子大的好处,房间多,任君选择。
这一夜,陆灿灿再一次住到客卧,以往她和季星硕不管怎样冷战闹脾气,该睡一起还睡一起,即便背对背,即便一句话不说。但从上次在横店公寓后,似乎就有什么东西悄悄在改变,和以前不一样了。
这一夜,陆灿灿并没有像上次横店公寓里住客卧时候那样好眠,她辗转反侧,一夜无眠。脑袋里面全都是过往她与季星硕的种种。
其实不管在谁的眼中看来,季星硕大概都是她难以高攀上的人,豪门继承人,娱乐圈顶流,而她呢,平平无奇,只是普通人家出来的普通女孩,职业,性格,长相,都没有什么出众之处。也因此,她和季星硕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有一种很强烈的不真实的感觉。
而季星硕虽然平时对她都特别好,从来都是表现出很喜欢她的样子,对她从不吝啬,给她买买买,喜欢她,黏她,什么都愿意给她,按理说,这样的男友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了。但即便如此,陆灿灿还是不能真正的在这段感情中获得足够的安全感,试问,有哪个女人能在男友三天两头的拉黑她和冷战当中,找到足够的安全感呢?
他对她生气的次数太多了,一生气就拉黑,短信不回,电话拒接,有时候她想找他都找不到,又急又害怕。
害怕真的就这样再也联系不上,急于想与他和好,又太害怕失去,所以总是格外卑微。
卑微得她都快不再认识自己。
这次的确是她不对在先,可季星硕说话实在难听,他为什么就不能让一让她?就连一次都不行?
陆灿灿不上班,前一夜辗转难眠,快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过去,第二天早上就起得晚了。醒来以后,发现枕头湿了大半,醒着的时候忍着委屈不哭,睡着以后却再管不着,肆无忌惮的在梦里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泪,用手摸摸自己的眼眶,都还是湿漉漉的,不仅心里难受,眼睛还很不舒服,等到卫生间一看,发现眼睛又红又肿。
洗漱完用冷水敷了一阵,才勉强能看,一直到临近中午了,陆灿灿才从卧室施施然走了出来。
走到客厅看到季星硕坐在沙发上,才记起今天是周六了,季星硕不上班。
本来与季星硕约了今天去马场骑马,现在也是去不了了。
陆灿灿走出来之后,季星硕听到声音扭过头来,经过一夜的沉淀,他的双眸无波无澜,让人看不出其中的任何情绪。
见到陆灿灿,他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又将头转了回去。
很明显,他和陆灿灿一样,到现在仍然是余怒未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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