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纪家轻则关店,重则牢狱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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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汐的脸,被吴惟安越擦越花。
一上了马车,她就挥开了吴惟安的手。
旁边没有人,他就没必要装深情郎了。
但刚刚那一瞬间,纪云汐承认自己的心跳了一下。
当他认真细致,甚至有些执拗地想帮她把脸擦干净的那一刻。
纪云汐一边弯腰在马车里拿时刻备着的毛巾,一边思绪纷飞。
她之前都不太理解,怎么会有女人因为男人对她好,就爱上了男人,以至于执迷不悟,分分合合,怎么都不愿离开。
那么刚刚,纪云汐大概明白了。
人性如此,每个人都渴望被呵护,被保护,被爱。
她也不例外。
这种感觉,就像罂粟,一染上就很容易成瘾。
若是护你之人,还是你欣赏的人,那就更容易万劫不复。
纪云汐翻出两条毛巾,递给他一条,低着头沉默地给自己擦着脸。
她在给自己做心理暗示,警告自己要小心,要时刻保持清醒。
两人是夫妻,后头还会发生更多亲密的事情,牵扯会变多,羁绊会加深。
她不排斥,甚至会乐见其成看到两家死死绑在一起。但她始终需要一颗足够清醒的头脑。
纪云汐深深吸了口气,压下那小小的,不值一提的小悸动。
吴惟安能明显感觉到她情绪有些不对。
他都擦得差不多了,而她依旧还在慢慢擦拭,只擦了额头和眼睛。
眼睛以下,她的发,她的衣,还是黄橙橙的一片。
嫣红的唇瓣边,也有碍眼的痕迹。
吴惟安把玩着手间的毛巾,指尖轻动。
可他手还没抬起来,就看到纪云汐下意识看了他一眼。
眼神里,带着她自己可能都没察觉的戒备。
吴惟安垂下眼眸,将毛巾随意扔到茶几之上,往后一靠,道:“你怎么看?”
纪云汐收回眼神:“如果我是他们,这事只是开端。这一局,最重要的点是,那一家人必须得死。灭了满门,血流成河,死得越惨越好。人向来有怜悯之心,到时民怨四起,当今圣上向来体察民心。圣上一开口,纪家布庄再无开业的可能。”
吴惟安嗯了一声:“那家人交给我。”
纪云汐颔首:“行。”
*
回到家中,两人各自沐浴。
吴惟安洗好后,和纪云汐说了声,便走了。
纪云汐有些讶异。
这种事,吴惟安向来都不会自己出动,他都是喊圆管事和雪竹他们。
而他自己,就在家待着。
她轻轻挑了挑眉,坐在梳妆镜前,喊丫鬟重新给她梳妆打扮。
她也得出去一趟。
纪云汐梳妆打扮的功夫,家里几位哥哥听说了今日开泰庄门口的事,接二连三上门。
纪明焱更是怒气冲冲,说要把他药地里的毒蜈蚣们全挖出来,带到面馆一家,给他们暖被窝。
当然,最终被纪云汐三言两语劝了回去。
梳妆打扮完后,纪云汐去了鱼跃、青帘他们的住处。
为了方便,四家布庄里没有成家的伙计,都在这处宅院住着。
今日的事情,青帘和鱼跃都亲眼看见了。
其他三家布庄也都已听说。
甚至在纪云汐过来之前,四家布庄的人聚在一起就聊了这事。
故而在来见纪云汐的路上,大家都有些惴惴不安。
青帘本以为会见到怒容满目或者愁容满面的三姑娘,可不曾想,三姑娘还是往日的三姑娘。
妆容依旧精致,衣饰样样讲究,面色一如既往的清冷,给人以一种难以靠近的疏离感。
但却如此可靠。
众人下意识就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松完,便听到主位上的纪云汐开口:“明日起,四家布庄都关店。”
众人霍然抬头,脸上皆是震惊之色。
胆子小的,甚至直接跪下了:“三姑娘!请三姑娘三思!这店不能关啊!!”
要是关了,他们这些人怎么办?
他们会不会又被三姑娘打回原处呢?这一下,大家深深怨恨起了面馆那一家人。
东蕴布庄的人甚至开始后悔,在今日傍晚事发之时,他们都在观望,没有跑过去,没有将那群面馆的人狠狠揍一顿!
青帘脸色也有些苍白,她朝纪云汐福了福身:“三姑娘,面馆儿媳来店里买衣时,奴家看见了。奴家劝了她几句,可她不听。奴家便也没管太多。若是,若是奴家坚决,不卖她衣裳,这事就不会发生了。三姑娘若要责罚,责罚奴家就好,可千万不要关店……”
纪云汐看着大家的反应,安静听着青帘说完,才道:“店开着就没有拒绝客人的道理,此事与你无关。”
青帘抬头:“可是——”
纪云汐目光悠长:“关几日罢了。”
五皇子和邢舒月的目的,不就是想关她布庄吗?
那她如他们所愿,她自己关了。
纪云汐垂下眼眸,勾了勾唇:“你们大可不必担心。这一个多月你们都没歇过,刚好趁关店这几日歇一歇。店里货源不足,也可以趁这段时日补上。原先几家管事和我提的一些建议,我觉得也挺好,你们一起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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