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汐冷冷丢下四个字:“一文不值。”
吴惟安忽而就笑了,手伸至脖颈之后,轻轻一取,面具便掉落下来,露出他平淡如水的面容。
这世间,有人爱美酒,有人爱好茶,有人爱白水。
吴惟安原本的面容就很好,纪云汐是真这么觉得。
吴惟安把玩着手里的面具:“这确实是我以前用的面容,是我最爱的男相。”
纪云汐坐至梳妆镜前,拿了瓶瓶罐罐涂抹着,闻言瞥了眼他手里那薄薄的面具,脸色稍显鄙夷:“是么?”
吴惟安:“嗯,除了雪竹和三位护法,其他人只认这张脸,这张脸就是公子。”
纪云汐涂抹的动作一顿:“哦?”
吴惟安:“傀儡也来了,和我差不多身形,看在我们前头做过不少生意的份上,可以不要钱送你。他只听命于圆管事。而圆管事,他挺听你的。”
“啧,这老家伙,胳膊肘往外拐。”吴惟安想着圆管事那瞬间盖上账本的动作,忍不住骂道。
纪云汐:“八万两?”
吴惟安:“十万两。”
他顿了一下,心情还挺好:“我这张脸,不值五万两么?”
会做生意的人眼光到底不一样,能欣赏他真实的面容。
他夫人不赚钱,谁赚钱?
纪云汐安静片刻:“三万零三两。”
吴惟安挑眉:“就三两?”
纪云汐:“嗯。”
吴惟安沉吟片刻。
看来脸真的能卖钱。
“我个挺高。”他说。
纪云汐冷静抬价:“三万三千三十三。”
吴惟安:“我身材也不错,这个你最清楚。”
纪云汐抬眼:“?”
吴惟安轻笑:“你每晚都在我怀里睡,难道你不清楚?”
纪云汐:“三万六千六十六。”
吴惟安轻叹:“就值这么点吗?”
纪云汐没说话,从一桌的瓶瓶罐罐中拿出一个雕着桃花的玉瓶,从里头勾了些膏脂出来,一点点抹上脸。
淡淡的桃花香,在房内若隐若现。
吴惟安走过去,站在她背后,先将手里的面具随手扔到一旁,而后双手撑在梳妆台上,倾身,在她耳边低声道:“当年我用那张脸在小倌馆待过一阵子。”
纪云汐讶然地抬起头。
这男人到底有多少秘密?
吴惟安:“放心,我还是清白之身。”
纪云汐:“哦。”
吴惟安轻轻吻着她带香的发丝,声线如那若隐若现的桃花香:“但我知道不少花样,不会亏待你。”
纪云汐垂眸:“三万八千八十八。”
她将他推开,从梳妆台上起身,一锤定音:“八万八千八十八,就这样,爱卖不卖。”
吴惟安也不急。
他伸手,将微长的衣袖慢条斯理地卷起,露出精致的手腕,与他修长匀称白皙的十指相得益彰。
本打算回床安寝的纪云汐脚步没动,下意识朝他十指看去。
吴惟安唇角微弯:“我这双手,挺好看的。”他抬眸,瞳孔中似有黑雾升腾,“夫人觉得呢?”
纪云汐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唇动了动,一时之间没说话。
吴惟安淡笑:“这下值五万两了吗?”
纪云汐绷着脸:“不值。”
吴惟安伸手,虚按在她心口:“夫人这心,不诚。”
他弯腰,在她耳侧一字一句道:“你自己想什么,你心里清楚。”
第95章 你要听话
纪云汐咬紧了唇。
妈的,这狗男人怎么发现的?
从来没有人知道她是手控,她也从未和任何人透露过她的审美取向。
在现代,纪云汐的手机相册里,除了工作相关,就是好看的手照片。
而这男人的手,纪云汐不得不承认,是她两辈子来见过最漂亮的一双。
不过纪云汐一直很小心,会控制自己不去多打量。
喜好被人察觉,很容易成为鱼竿上的鱼饵。
但纪云汐不是个死鸭子嘴硬的人,既然被戳中,她想了想,也就承认了:“十万,分四次给你。”
吴惟安一笑:“好。”
春风得意马蹄疾,接下来几日,所有人都发现了,吴大人他心情真的很好。
纪云汐手里的现银,大多都放在上京城,在凉州,她手里没这么多。
不过纪云汐想要钱,倒是也能很快就凑齐。
拍卖行过几日就会有拍卖,收回来的都是现银,一箱一箱在库房里堆着。
最近的青州开泰庄,店面更是不比上京城开泰庄小。
而开泰庄,和各地钱庄也都有合作。
五日后,凉州开泰庄的掌柜便让店里伙计带来口信,说凑齐了,过会儿就能送过来。
纪云汐正好要去趟开泰庄,便没有让那头送来,而是自己带了几辆马车去取。
一共两万五千两黄金,用普普通通的箱子装着,一箱一箱往车上搬。
来来往往的百姓看见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就当是寻常货物。
纪云汐带着两万五千两黄金回到府中时,发现府外站着一个人,正在翘首以盼。
是秋玉。
见到纪云汐的马车过来,秋玉忙迎了上来,对着纪云汐行了一礼:“纪小姐,我……”
“进去说罢。”纪云汐打断她,将人带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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