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也没什么的,但虞葭尴尬得那么明显,傅筠也就装不下去了。
不过虞葭尴尬不是因为想起了两人在床榻上的糗事,而是觉得自己当着外男的面就睡得这么死,作为一个爱美且好颜面的姑娘来讲,实在是丢人得很。
但她不知道对面台阶上那人尴尬什么,目光几个躲闪间总容易让人想歪了去。
“嗯咳——”
萧泽玉适时地咳了一声,打破了这边的气氛,他上前说道:“表妹,这位不用我介绍了吧?”
虞葭有点破罐子破摔:“都出来了,萧公子也不必喊我表妹了。”
“嗯嗯,也是,不过我该怎么称呼表妹呢?”萧泽玉吊儿郎当、三分戏谑地问:“喊虞姑娘?”
“……”
算了,随他吧。
傅筠懒懒地开口道:“不是说要买药?”
虞葭抬头:“他为何也在这?”
“啊,你说子亭啊。”萧泽玉说:“他是来探望恩师的,也就是我父亲。”
“我是问…”虞葭说:“傅公子为何也跟着咱们出来?”
这话就有点赤.裸.裸嫌弃之意了,由于嫌弃得太明显,傅筠站在那面色沉了几分。
萧泽玉好笑,也对傅筠问道:“对啊,你为何要跟着咱们出来?”
傅筠先是看了眼虞葭,而后视线冷冷地扫过不怕死的萧泽玉,也没搭理两人,转身就进了药铺大门。
“表妹别介意,”萧泽玉道:“他就是这个臭脾气。”
虞葭没什么介意的,不过适才萧泽玉说的那番话让她有些惊讶。原来闻名天下的大儒萧太傅居然是那人的恩师。
可那样的恩师为何教出这种徒弟?
简直匪夷所思。
似乎猜出她心中想法似的,傅筠忽地转头看了眼虞葭,虞葭无辜地眨眨眼,提起裙摆若无其事跨入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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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了药,萧泽玉打发人将药包带回去,而后问虞葭:“表妹想去哪玩?”
两人跟完成任务似的,虞葭也无奈。
萧老夫人热情得很,出门前百般叮嘱务必让她好生玩再回来,萧老夫人的心思她又如何不知?
但萧老夫人没明说,她也没法子拒绝,正好她也是第一次出远门,实在是好奇外头的风土人情,就索性顺水推舟来了。
虞葭反问:“表哥觉得哪里最好玩?”
“这个嘛…”萧泽玉挑眉:“男人觉得最好玩的地方,女人可不会喜欢。”
虞葭听了觉得臊得慌,男人果真都是一个德行,这两人物以类聚。
她眼里的嫌弃之意明显,抬脚上马车,撂下句话:“那就去最热闹的街市看看。”
虞葭最后那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搞得萧泽玉一头雾水。
他转头对傅筠问:“她为何突然嫌弃我?”
被拉下水的傅筠面无表情,冷冷地丢下句“你说呢”,然后翻身上马。
萧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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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府乃一省之府,繁华程度自然是县城没法比的。
萧泽玉将人带来最热闹的西市,这里茶楼、酒楼、书肆林立,宽阔的街道两旁摆满了各样的小摊,挑担的走货郎也随处可见,吆喝声此起彼伏。
虞葭到了地方就有点挪不动脚了,看各样的东西都觉得稀奇。她戴上帷帽,由婢女陪着,几乎每个小摊面前都要驻足许久。
由于街道拥挤,为了不引人注目,傅筠打发侍卫和小厮们去茶楼等着。于是,两个大男人跟在个小女人后面,百无聊赖。
傅筠背着手,萧泽玉抱臂,两人站在一旁互相从对方眼中看出点无奈。
“我还是头一回陪女人逛街,这可真有意思。”萧泽玉道。
而后又问傅筠:“你呢?”
傅筠职业习惯使然,他来到人多的地方就会不自觉将视线落在行人身上,查看是否有可疑之人。
口中却是淡淡地“嗯”了声。
萧泽玉又往虞葭那边望了会儿,见她左手一个香囊右手一个香囊的挑得起劲,说道:“你在这等她,我去对面酒楼方便方便。”
傅筠点头,身子往茶寮的阴凉处挪了几步。
今日日头有点大,有许多人坐在茶寮里歇脚。三三两两坐在条凳上,要一壶凉茶,开始天南地北地侃大山。
“秦大,媳妇都娶进门了还墨迹什么,直接圆房生崽子就是。”
“不妥不妥,她性子烈,我要是硬来,她万一寻死了怎么办?”
“我给你出个主意,”那人咕咚喝了口茶,说道:“天下女人都一样,你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再烈的性子也得对你服服帖帖。”
“真的?”
“我骗你作甚?”那人拍了下胸脯:“当年我那婆娘还不肯嫁我,后来她落水被我救了后,就乖乖嫁我了,还生了仨胖娃。”
“我跟你说,”那人继续道:“这女人,但凡跟男人有了肌肤之亲,那心就丢在男人身上了。”
这两人就坐在傅筠旁边,说的话一字不漏地传进了耳中,他原本想忽视的,可那句“有了肌肤之亲,心就丢在男人身上”如润物细无声似的,就细细密密透进了心里。
昨日萧泽玉也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原本以为是无稽之谈。
然而……
傅筠下意思地瞥了眼虞葭那边,女子身材娇小,帷帽垂落在她胸前,将整个上半身遮住,但依稀能看出些婀娜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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