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真要答应他吗?”婢女杏儿问,她递了盏茶过去:“小姐站了一上午也累了,先喝点热茶。”
虞葭心不在焉接过,她也不知道同不同意,现在心绪很乱。
“虽然是作假的,可奴婢还是替小姐委屈…”杏儿越想越难受:“小姐的命也太苦了。”
虞葭叹了口气:“你莫说了,我这不是还没同意吗?”
“可小姐不同意,那老爷的案子就…就不能有其他法子了吗?”杏儿道:“他若是缺外室何须找小姐,他这样的身份要找多少找不到?”
虞葭想,也是,他确实完全没必要找她。
正如杏儿所说,像他那样的身份,想当他外室的人多的是。而找她当外室,还得帮着翻案,其实说起来这件事总归还是她占了便宜。
“好了,”虞葭心烦意乱:“此事我得好好考虑,回去你莫要跟其他人说起,若我母亲问起,就说我出来买书。”
说完,她吩咐绕道去趟书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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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虞葭刚洗漱完毕就听婢女来说祖母咳得厉害。
“夫人已经过去了,小姐…”婢女说道:“您也过去看看?”
虞葭也顾不得想那些糟心事了,撂下东西就往祖母院子赶去。
虞老夫人病了多日,原先还能好好的吃饭睡觉,可自从得知儿子被定罪后没日没夜地愁。这一愁,病情也加重了,再加上这几日下雨,多年的风湿老毛病又复发,新病旧疾加一起,整个人几乎快跨了。
虞葭进屋就见祖母咳得厉害,连说话的声音都哑得不行。
“下大雨…葭葭…来做什么?”老夫人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祖母现在觉得怎么样?”虞葭连忙帮她顺气。
“好许多了,”老夫人咳完,靠坐在床头,闭着眼缓解。又说道:“葭葭莫担心,祖母没事。”
她越是这样,虞葭心里越难受。
祖母和娘亲都一样,什么事都喜欢瞒着自己,什么事都自己扛着,还当她是几岁的小孩儿。
虞母在一旁喂水,完了劝道:“娘莫担心,衡儿那边已经在想法子。”
虞衡从书院回来了,虞母仿佛找到主心骨,家里有个男人在,总归令人心安许多。
可虞葭知道,哥哥肯定是想不到法子的。那人说了,爹爹的案子牵扯上京王家,连他锦衣卫指挥使都不敢轻易沾身的事,哥哥一个无官无职的举人又有什么法子。
虞葭从母亲手里接过帕子:“我来吧。”
她仔细地给祖母擦脸擦手,沉默不言。
虞母看出她今日格外心事重重,暗暗叹气,等伺候完虞老夫人歇息下,母女俩出了院子。
廊下的青石板被雨水打湿,一走一个脚印,虞葭闷闷地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印。
“葭葭怎么了,”虞母问:“为何今日这般模样?”
“娘,”虞葭停下,迟疑道:“爹爹的事,我去锦衣卫问了。”
虞母诧异:“你何时认得锦衣卫的人了?”
其他的虞家不想过多解释,她缓缓说道:“锦衣卫的人说爹爹的案子不简单,牵扯了上京王家。”
虞母猛地顿了下,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虞葭看到了,心里的猜想更甚:“娘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没有。”虞母眼神躲闪了下,赶紧道:“娘能瞒你什么,别瞎想。”
“那爹爹跟王家能扯上什么关系?”虞葭问:“听说王家有个贵妃在宫里很得宠,那样的人家岂会跟一个平民百姓过不去。”
“葭葭,”虞母说道:“娘有点累了,先回去歇息,这些日子你也莫出门了。”
“娘?”虞葭追问。
“听娘的啊,好好待家里歇息。”
虞母说完,匆忙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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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子没多久,就听婢女说母亲刚刚出了门,但看样子挺急。
虞葭坐在软榻上,头靠着窗,听婢女说起也只是淡淡“嗯”了声,也不知在想什么。
她手上握着一枚老旧的香囊,不停摩挲上头的花纹。
“小姐,大公子得了风寒,今早还派人去买药了。奴婢这几日听说大公子早出晚归的,也着实辛苦呢。”
“嗯。”
“小姐一会儿想吃什么,奴婢让王婆子做。”
虞葭摇头。
“小姐,”杏儿见她兴致缺缺,叹了口气:“即便有什么事,小姐也得先顾着自己的身子,若是小姐也病了,那……”
“杏儿,”虞葭忽地开口:“一会儿我娘回来了,你告诉我一声。现在我要歇息,你先出去。”
婢女一出门,虞葭就在软榻上躺下了,将薄衾高高拉起,盖住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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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松石绿釉彩香炉里上好的沉香青烟袅袅。
车声粼粼,傅筠阖眼靠在车壁上,到了县衙后门,侍卫上去敲了几下,然后马车直接进了县衙。
宋景琛匆匆赶过来:“你怎么来了?”
“找你喝杯茶。”
“嘿!”宋景琛稀奇:“平时只有自己找他的份,可从未见他主动来找自己的。”
“那你先等我片刻,”宋景琛摊手,袖子上沾了些深色的东西,带着点血腥味。他说:“刚审完,我换件衣裳。”
傅筠点头,径直往书房走。
“我三日后要离开雁县。”等宋景琛回来,傅筠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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