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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刚才还说忘记了?虞葭瞪他一眼。
    傅筠解释道:“虽不住一间屋子,但总要沐浴洗漱,车里不方便。”
    “?”
    什么意思?
    是让她沐浴洗漱换完衣服后,再回到车上睡吗?
    虞葭认真看着他,他面无表情,但显然就是这个意思。
    虽然早就知道这狗男人没有怜香惜玉之心,但此时被这么赤.裸.裸对待,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
    虞葭看了眼自己全身风尘仆仆,因坐了一天马车衣裳也皱巴巴的,想想,算了,只是共一间屋子沐浴而已,勉强忍一忍。
    侍卫们将行李收拾好后,就过来请傅筠。
    虞葭看了眼周遭环境,客栈破旧窄小,堂屋漆黑也没法坐人,索性跟着傅筠上楼。
    客房地方不大,但被布置得颇是干净舒适。
    桌上摆放着一套精致瓷白的茶具,床上的东西也都是上好的缎面锦衾。就连店家随意用纸糊的窗子,侍卫们都细心地挂上了金线刺绣纱帘。
    上好的沉香在香炉里燃起,沉香悠悠四溢。
    而享受这一切的人此时正大爷似的坐在椅子上。
    傅筠下巴微昂,不解问:“看我做什么?”
    虞葭心绪复杂,想不到一个男人活得比她还讲究。这么一对比,自己过去十几年实在是粗糙得可怜。
    她走到对面椅子上坐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唔…茶也好喝,好喝到她居然都叫不上名字。
    真是!
    人比人气死人!
    “这是什么茶?”虞葭问。
    “谷雨龙井。”
    虞葭诧异:“谷雨不是前几天刚过吗?”
    “嗯。”傅筠不以为意:“今日快马送来的。”
    “……”
    算了,不是她能比的!
    很快,侍卫送来了晚饭,还贴心地点上几支蜡烛,将整个屋子照得灯火通明。
    虞葭看着桌上六菜一汤,颇是丰盛的晚饭,有些犹豫。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吃饭,总觉得有点怪异。正想着要不要出去堂屋随便吃一点算了,那厢傅筠开口了:“坐。”
    看在美食的份上,虞葭爽快地坐下来。
    吃饭是能增进感情的,再陌生的人也不例外,更何况是刚刚开始协议的两人。
    虞葭喝下一碗汤后,就忍不住了:“这个做菜的侍卫叫什么名字?”
    傅筠淡淡抬眼。
    “就…认识认识,”虞葭说:“我自己也喜欢弄些吃食,想着有机会讨教一番。”
    傅筠垂下眼睫,继续喝汤:“不知道。”
    “……”
    “对了,”过了一会儿,虞葭问道:“适才侍卫还称呼我虞姑娘,你不是给我做了假身份吗,我的新名字叫什么?”
    “羡鱼。”
    “咸鱼?”
    傅筠筷子停下,漫不经心道:“若是你喜欢咸鱼,也不是不可。”
    “……”
    见虞葭气鼓鼓的模样,傅筠眸子闪过一丝浅浅的笑意,不仔细留意都不会发觉。
    “你的名字出自临渊羡鱼。”
    “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字?”虞葭不忿:“若不这么解释,别人还以为我叫咸鱼呢。”
    “随意想的。”傅筠懒懒道。
    “……”
    虞葭不想说话了,沉默吃完饭,就出门去找杏儿让她准备沐浴更换的衣裳。
    下楼时正好看见角落有间屋子在往外搬东西,她问老头儿:“掌柜的,那间屋子是不是空了?”
    老头儿说道:“空是空了,但是不能住人。”
    “为什么?”
    “是杂物房呐,许久没住人,都发霉了。”
    虞葭慢吞吞“哦”了声,颇是认命。
    沐浴洗漱自然是要等高高在上的指挥使大人先开始,虞葭在楼下堂屋坐了会儿。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一盏幽幽地油灯在夜风里噗噗挣扎,几度都要被吹灭。
    老头儿有个老伴,年纪约莫五十岁了,正在跟虞葭闲聊。
    “小姑娘长得真好看呐,”老婆婆已经夸无数遍了:“今儿跟你一起的那位是你丈夫吧?”
    “哈?”
    “小伙子可长得真俊,”老婆婆用了平生最大的学问想了个词:“你们郎才女貌。”
    只剩一间屋子,两人行李又都放一个屋,难免让两位老人家误会了去。
    老婆婆活了大半辈子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一对人儿,话就格外多些,又问道:“他看起来不大爱说话啊,平日里会不会疼人呐?”
    虞葭尴尬地笑了下,也懒得解释了,毕竟解释也解释不清。
    索性回道:“不怎么样。”
    “是脾气不大好?”
    “嗯。”虞葭顺着点头。
    老婆婆啧啧叹息,刨根问底:“怎么个不好法?”
    虞葭想了下,胡诌道:“爱喝酒,而且一喝酒就打人。”
    “哎呦,打人可不好。”老婆婆心疼:“那你怎么熬得住?”
    “是啊,”虞葭说:“所以我打算一年后跟他和离,另行改嫁。”
    她也就随口这么一说吧,且堂屋也没人,到处黑漆漆的。但不经意转头时,瞥见傅筠就站在楼梯口。
    “……”
    他穿着件轻薄家常直裰,发梢湿漉漉的,水滴在衣裳上洇湿了胸膛的布料,将他肌理分明的轮廓映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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