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的不是旁的,而是魏莺莺宫中的一个宫女被尚膳监的小太监拿着滚烫的粥泼了一手。
那般热的粥,自然是烫的起了泡,那小宫女哭得泪人儿一般,眼泡也红肿着。
原想尚膳监总管太监会骂那小太监,但不想他却脸挂寒霜的数落起那小宫女来。
数落了好半天,尚膳监总管才“哈”一声,对着那小宫女讥讽道:“这还不见的能飞上枝头呢,倒是张狂起来了,莫说烫你,便是此刻宰了你,你德阳宫那位没名没分的能做的了了什么!?”
这话一出,整个尚膳监便都哄笑讥讽,“温僖贵妃娘娘的血燕粥还没熬好,你还敢跟咱家要旁的,德行!”
受这场恶气,小宫女只能憋气忍耐,但是手背上烫了那一溜的燎泡,到了夜里却是疼的要命。
瑞雪取来消肿雪花膏给她敷上,也是一疼,激的那小宫女朝着魏莺莺指桑骂槐道:““说来姑姑也是好心性儿,伺候那等没用的,没名没分的还乱指使人,有本事自己去尚膳监!”
这小宫女被烫这一遭,不敢对着尚膳监发作,但是却对魏莺莺怀恨在了心。
魏莺莺听了也只当听不见,只是低头认真琢着手里的那块璞玉。
再过了没几天,大部分德阳宫的宫人便使银子走关系,被调拨到了旁的宫里。
正冷冷清清时,温僖贵妃身边的赵嬷嬷来了,说是温僖贵妃这回子忙过来了,要找魏莺莺说说话。
魏莺莺看着赵嬷嬷那张精明又阴森的脸,顿时心里微微起了一层疙瘩。
她进宫快有七天了,也被德阳宫的宫人甩脸子甩了七天,温僖贵妃作为协理六宫的主事,不会不知道。且更明显的是温僖贵妃是有意为难她,打压她。
想透了这层,魏莺莺便深吸了口气,随着婆子朝着温僖贵妃的中安宫去了。
中安宫是除了皇后居住的长乐宫之外,最靠近箫晏寝殿的。入眼便是金碧辉煌,有一种要艳压东宫的嚣张和野心在无形中蔓延。
赵嬷嬷领着魏莺莺从偏门进,魏莺莺抬头,只见温僖贵妃一身玫红色的衣裙,斜斜靠在贵妃榻上,染着丹寇的纤细手指轻轻按着眉心,颈上挂着一串红玛瑙,脸白如玉,秀眉纤长,明媚娇艳,的确是有艳压六宫的姿色。
温僖贵妃是一早便瞧见魏莺莺了,她双目微微抬起,在看到魏莺莺那张小脸儿时,眸底的漫不经心顿时凝固,一双弯弯的眉,不由紧紧一皱。
魏莺莺见温僖贵妃不问话也不发话,便静静地站在一旁。
温僖贵妃手指微微揉着太阳穴,双目微微合着,朝赵嬷嬷道:“可是办妥了?”
赵嬷嬷恭敬走过去,跪在地上轻轻给温僖贵妃捏腿,“回娘娘,那个贱婢已经杖毙了!一下等宫女竟敢勾引王爷,秽乱宫闱,已经按照宫规杖毙了!”
温僖贵妃红唇微微一弯,声音娇软却又嘲讽道:“心思用错了,恒王便是瞧中了她,也断不会明媒正娶的,谁会为了个身份低贱的失了自己的身份~~”
魏莺莺听到这话,也不应声,她知道温僖贵妃是借着杖毙宫女的事儿来敲打她。尽管心中不快,但是在后宫这个地方,张口辩驳本身就是错。
温僖贵妃斜睨魏莺莺一眼,见她乖顺敛着眉,一副认真听教训的模样,便没了折腾她的兴趣。
“吆~这不是魏妹妹~”温僖贵妃起身,朝着赵嬷嬷微微呵斥道:“既是来了,便要知会一声,让妹妹站的这般久。”
赵嬷嬷听了,立刻见风使舵地扶着魏莺莺坐在下首左侧的椅子上,道:“老奴昏了头了。”
魏莺莺也不深究,只是朝着赵嬷嬷道:“多谢。”
温僖贵妃听她柔柔软软的声音,长眉微微一挑,“本宫协理六宫事,实在忙,也没请妹妹过来。”
“娘娘言重了,是莺莺该来的,只是怕扰了娘娘。”魏莺莺起身,声音柔和,不卑不亢。
见到她这幅妩媚婀娜又兼具大家闺秀的温婉,温僖贵妃不由手指微微攥起,打量了魏莺莺半晌,才道:“知道你曾在楚国公府小住,想必和王妹妹关系不浅。”
话音儿刚落。就见王容嫣从里间儿纱幔里出来,横斜魏莺莺一眼后立刻换了谄媚的嘴脸,吹捧温僖贵妃道:“臣女虽然与她同在国公府,可是总觉得跟娘娘巨亲近,说起来娘娘才像臣女的姐姐。”
听了这话,温僖贵妃一双流光转盼的眸朝着赵嬷嬷看去,眼底的讥讽毫不加遮掩,“都说小门小户出刁民,如今见得这般活泼,本宫倒是真信了。”
赵嬷嬷听出温僖贵妃的意思,也斜眼看看王容嫣,疑惑瑾贵人怎么送来个真这般蠢笨又嚣张的货色。
魏莺莺眉头微微一皱,这个王容嫣的确是太小家子气了。
温僖贵妃收回目光,重新打量魏莺莺,挑眉道:“凭借魏妹妹的姿色,将来必定能隆恩泽厚,圣眷加身。妹妹若与本宫联手,长乐宫指不定就万象更新了。”
魏莺莺僵着身子坐在椅子上,听着温僖贵妃一字字一句句飘进耳朵里的话,她袖里的手微微蜷起,一张妩媚清雅的小脸儿血色全无。
王容嫣听了,也不顾旁的,直接跪在地上,朝着温僖贵妃道:“臣女愿为娘娘马前卒,力保娘娘入主长乐宫,凤仪天下!”
听了这话,魏莺莺手指都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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