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公公一会儿看看那挣扎的小虫,一会偷偷瞄一眼正心烦气躁的箫晏。
箫晏在看到邓公公偷偷打量自己的一刹那,就知道他这是在拿着那挣扎的虫儿跟自己比较呢!
“邓通,你觉得朕心乱如麻?”箫晏淡漠抬眼,一双漆黑的眸冷不丁地盯住了邓通。
邓通被他一盯,心里一阵发毛,正要说话,却见箫晏起身,皱眉扔掉手里的御笔,逼近邓公公道:“无非是逢场作戏,朕一点也不担心她。”
邓公公忙点头,随后又笑的萌萌贱贱的,挑着太监特有的细嗓子,笑嘻嘻道:“说的正是,知道皇上的心意,奴才也就不着急给德阳宫那位请太医了。”
邓公公说完这句,就在心里偷笑,明明在意的都说出来了。
正笑的心里开花,领口却被一下揪起,迎面就逢见了箫晏那张冷峻的迷死人的脸。
“为何又请太医?”箫晏眉目疏冷,眸底却闪起了旁的情绪。
“没什么大病,就是冒冷汗,昏过……”邓公公话还未说完,身子就被箫晏一把扔在地上。
邓公公在地上揉着摔得极痛的臀部,一转眼却瞧见那“逢场作戏”的天子心急火燎地假戏真做去了。
纱帐猛地被撩起,流苏猛地一晃。
“皇上。”魏莺莺软糯地唤了面前急的跟什么似的俊男人一声,一双清媚的眸里泛着水光,而这幅模样却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病美人。
箫晏脸色阴沉,目光落在床榻上的小人儿身上,“你是故意到梅心苑。”
魏莺莺迎上他的目光,只见他目光极为笃定,语气也是肯定句,没有一丝试问。
“是,皇上说是,奴才自然便是。”魏莺莺柔柔地回应,随后又半撑起身子,试图朝他福福身子。
听了她这话,跟前的男人立刻大手握成拳,直接大跨步揪住魏莺莺的领口,薄唇的弧度僵直,“奴才?魏莺莺,你可真行!”
他是瞧出来了,使了这些手段,他都未曾说重她一句,她倒是先疏冷的干净,且用个“奴才”彻底地划清了与他的界线。
魏莺莺自然懂得他的情绪,她缓缓抬眼静静地看着抓着自己衣领的男人,随后胸腔里一阵憋闷,紧接着整个人忽然朝着床柱子的方向昏去……
而这一昏,她立刻感受到抓着自己衣领的男人的僵硬。
而那男人嘴角挂着冷笑,心中一股无名火猛地涌上来,“魏莺莺!”
这拿捏人的本事倒是已经炼的炉火纯青了!
箫晏眼神挂着霜,似在无声的威胁。
而魏莺莺也是豁出去了,一咬牙,索性更用力些,就是要往床柱子上撞。
箫晏盯着她那张较劲的小脸,磨磨牙,恨不得一个松手直接成全她一头撞死在这床柱子上。
但是下一刻,箫晏却猛地用力,大手环住她的腰身,往怀里重重一拉。
魏莺莺被拉的一下撞在他的胸膛上,坚硬的跟块石头似的,撞的她差点就装昏装不下去。
箫晏侧眸看她,随后薄唇贴在她的外耳,沉沉道:“朕数三个数,你若再昏着,真便斩了你德阳宫所有的宫女。”
听着箫晏这明目张胆的威胁,魏莺莺有些下不来台,她当真是不敢拿那些宫女冒险,但是她就是不想睁眼。
明明这事儿,就是李柔静因为吃醋,故意折腾出来的,所有罪责的根源就是跟前的男人,她为了保命,就是要少理他。
毕竟,她受惊吓后,木小寒曾去御书房禀告,他明明知道,却不来。
对自己,他到底还是逢场作戏罢了。
只是,这桩以色侍人的戏,她唱的够够的,索性她心一横眼一闭,用力试图扯开男人圈住自己腰上的手,可她越用力,那圈着她的力度就越大,梏得她又疼又憋屈。
箫晏大手掐住她下巴,目光紧紧逼视她的小脸,冷声道:“睁开眼,看着朕!”
而魏莺莺就是不睁开,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箫晏手微微用力,也不曾往重里捏,却见她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顺着眼角就滚落下来,哭的很厉害。
她这一哭,箫晏就真慌了。
只是他自幼被奉承着被捧着,也未曾哄过女人,一时间有些无措,“朕……”
魏莺莺也不听,径直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反正她也是这样了,忤逆也便忤逆了,要治罪便治去吧,左右就是条命,随便!
就是这样,魏莺莺哭的抽泣,纤弱的背一抽一抽的。
箫晏看着她哭的这幅委屈模样,心里的气儿瞬间就变成了懊悔,眼底也没了方才作为一个帝王的威逼,而是染了一丝小媳妇儿似的歉意,“朕……”
他伸手想要去哄,却被魏莺莺伸手拍掉了。
“魏莺莺!”箫晏拧眉,猛地站起身,“你明明知道那宫人有意引你去梅心苑,你也明明知道那个人是长乐宫的人,可你还是去了!”
这话一出,魏莺莺心里一慌。
她当时的确是认出了徐嬷嬷和那个宫女,也的确是知道李皇后有意指使她们设局。
只是,魏莺莺不想,箫晏竟知道的如此清楚。他如果知道这个,自然也就猜得出她故意装晕的事儿。
也就是说,她装晕昏倒在德阳宫门外,他也是知晓的。所以一进门才质问她明知道是长乐宫设的局,她还往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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