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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早就知道箫晏不喜欢李柔静,从册立到现在,一直如此……
    箫晏依旧面无表情,一双俊雅的眸子中冷冰冰的,“朕经历了些旁的事,心性也不是之前了,说起五年前……心经都不曾有用的。”
    唐清臣想起五年前一次狩猎归来,箫晏的确是阴沉残暴且冷鸷,很奇怪,他也说不清究竟是为什么,只是听箫晏偶尔提到两句上辈子……
    他素来不信神佛,所以也就听过便忘记了。
    “皇上。”唐清臣忽然有笑了笑,“最近总听卫巡那混小子提到你的一位后妃魏氏,还说那魏氏是他救下的。”
    听到唐清臣偶然提起魏莺莺,箫晏脑中便浮现出了那个娇娇气气的小姑娘,惹恼了就会跟他发脾气。
    前日她小日子疼得厉害,徐女医开了几副药方子,太监跑了好几趟,一趟趟地报告她的情况。
    今日听说她去了长乐宫,这一走动,也不知是否又染了寒气。她向来倔强,只是处的日子久了,他才发现她娇气的很,怕疼也爱哭。从第一次,他要她时,他就看出了她刻意又生涩的讨好。
    所以,他就冷面冷心地故意戳她的心肺,逼得她恼了,逼得她哭了,逼得她展露真性情,逼得她深深记上他这个人。
    “魏氏……”箫晏勾勾唇,捏着黑子的动作也略略柔和了些,“脾气急,娇气,又爱哭。”
    唐清臣笑了笑,看着窗外渐渐小了的雨势,道:“微臣告退。”
    “嗯。”箫晏起身,送他到门口,然后撑着伞径直绕路去了德阳宫。
    守门的小宫女看到箫晏来,忙要通禀,却被箫晏挥手让退下了。
    箫晏大步进殿,以为她早已歇下,却见她笑着眉眼坐在圆桌前,桌上几道清粥小菜,见他过来,便恭恭敬敬地递上了银箸。
    箫晏先是净了净手,随后捏着她的小手儿微微摩挲后,接过了银箸,低声笑道:“心情倒是好,为了何事?”
    魏莺莺起身给他盛了一弯热气腾腾的姜汤,小小的碗底飘着几根细细的姜丝,轻轻一句,“河道的事可是妥了?”
    箫晏听到那柔和软腻的声音,便好心情地回了一句,“河道无事,倒是粮草头痛。”
    箫晏杀伐决断,谋略心智又是一等一的好,他向来不喜欢跟后宫妇人提起朝政,就连陈太后也不曾。
    但是对她,他倒不想拿后宫不可干政去压她,左右也说不出些旁的来,且当红袖添香了。
    箫晏盯着碗底的姜丝儿,皱了皱眉,要放下,却被魏莺莺捏住了手,“雨这般大,不喝完姜汤,仔细着了凉。”
    “无事,我素来不病。”箫晏坚持要放下。
    魏莺莺则不许,“我熬了足足一个时辰,又用了甘草和蜂蜜调了味,没有姜的辣气。”
    箫晏不喜欢吃姜,也讨厌甘草,但是听她说是亲手熬的,便皱了皱眉,也不喘气,直接一碗灌了下去。
    喝姜汤便是如此,一旦喘气,便通了姜的气,唇舌皆是一股子姜味儿,一口灌下去,倒是没味儿的。
    魏莺莺见他喝下,便又起身给他盛了碗连锅汤,有一搭没一搭道:“之前,曾听父亲提到一个地方叫做扶南,那里有一年三种乃至四种的粮食,若得了那等种子,粮草想必是充盈的。”
    箫晏接过粥,先是一笑,随后却微微一怔,脑中忽然有所思……一年三种到四种…
    这样收成便能番好几倍,粮草自然不是问题。
    箫晏不动声色地盯着魏莺莺,正要问话,却见她静静坐在圆凳上,手里早已拿起绣盘,发髻微微梳着,一只步摇斜斜插在左侧,眉眼盯着绣盘,却一股别致的清媚聪慧。
    今日朝会,他提到了粮草问题,朝中大臣一个个揪耳拉手,支支吾吾,没个方法,气的他险些斩了那帮吃着俸银不干事儿的玩意儿,不想这解决之法竟被这小姑娘三言两语就点破了。
    他原本想的是听她胡闹,当成红袖添香,不想她竟聪慧至此。
    且聪慧中带着狡诈,故意去绣那绣盘,装作无心之语,只是这小姑娘似乎并不擅长女红,连拿反了绣盘都不知道,还在那里装模作样的绣。
    箫晏看着她在那里装,也不揭穿,而是唇角挂着弯儿,道:“你父亲只教给你读书,这女红倒是……”
    “女红,自然是出神入化。”魏莺莺也是脸大,撒谎不打草稿。
    “拿反了。”箫晏闭闭眼,他委实忍不了。
    “嗯?”
    “绣盘,你拿反了。”
    “……”魏莺莺慌乱地将绣盘往身后藏,脸儿飞了一道红霞,尴尬的笑笑,“本想给皇上做件里衣,鸾镜绣功好些,让她开了头儿……”
    箫晏笑了笑,朝着备菜的木小寒道:“送水来,朕要沐浴。”
    木小寒听出他的意思,小脸儿一红,忙逃也似的出去备水了。
    而这时,外殿却忽然传来一句通禀,“皇上,皇后娘娘请您去长乐宫,说是有些事儿要跟您商议。”
    听到这话,魏莺莺眉头一皱。
    而外面却又补了一句,“娘娘说是太后的事。”
    箫晏放下银箸,看了看魏莺莺,想解释却又惜字如金,“母后的事。”
    魏莺莺将绣盘扔在地上,径直起身坐在了他的腿上,“不许走。”
    箫晏看着她骄纵的模样,不由笑了笑,“母后的事,朕去了,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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