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柔静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往首饰盘子上扫了一眼,都是些寻常的东西,没什么特别,没什么出错,端庄而俗气。
“德阳宫送了什么。”李柔静用凤仙花细细染着指甲,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
“一只吊坠。”小太监谨慎回道。
“吊坠?”李柔静涂着指甲的手微微一顿,“上面可是雕的什么?”
小太监支支吾吾,好半晌才说出凤凰二字……
李柔静面色平静,唇角噙着淡淡的笑,“凤凰贵气,倒是适合,你退下吧~”
小太监微微舒了一口气,逃也似的跑了。
而高坐在凤椅上的李柔静却猛地掀翻了新制的凤仙花汁,红艳艳的一片凤仙花汁,染红了地上铺着的软软的白色绒毯,狰狞而愠怒。
画绿端着参鸡汤进门,见到李柔静未动一筷子晚膳,“娘娘,这可是怎么了?”
不说还好,一说起来李柔静当真就满腔的妒火冒了三千丈,沉着脸儿道:“皇上夜夜在德阳宫,这般宠着也便罢了,今日竟让内务府送了雕着凤凰的吊坠去!”
画绿道:“那魏莺莺家道中落,素来东西是比不得您的华贵大气,皇上是可怜她才特意赏赐丰厚些。至于凤凰,不过是雕的罢了,她魏莺莺哪里比得上您?您才是这大梁的鸾凤。”
李柔静被画绿这一番马屁给拍的,顿时妒火消了不少,“本宫就是看不惯,不过是个贵人,这般圣宠,怕是过不了一年半载,皇上就要立她为后。”
画绿看着被妒火渐渐烧的有些拎不清的李柔静,深吸了一口气道:“娘娘且放心,魏莺莺是罪臣之女,便不是最臣之女,也不过是四品官的女儿,那身份如何能跟您比?”
李柔静端起茶,喝了一口。她知道这些,只是她现在心里嫉妒的发狂,这些日子,皇上日日夜夜地往德阳宫跑,晚膳也是陪着魏莺莺吃。
“那日,就该顺道让徐嬷嬷将魏莺莺推下温泉池去,淹死她。”李柔静眯着眼,眸底挂着深深的恶毒,阴测测道。
一听这话,画绿忙皱眉道:“皇后娘娘,您慎言啊……隔墙有耳。”
“本宫就就是太过忍耐,若是早早除了魏莺莺,断也生不出此种波澜。”李柔静捏着帕子,微微捂着胸口。
“娘娘也不必忧心。”画绿凑过来,低低道:“您别忘了,魏莺莺那舅母可不是个省油的灯,那妇人的贪婪可是永无穷尽的。”
“那有什么用,听说她自己发毒誓,要跟魏氏断了关系,永不相见。她再进宫,便是欺君之罪。”李柔静眉头微微蹙着。
“娘娘,进不了宫不打紧,那妇人早偷偷差人往宫里送了信。”画绿笑着将银箸递给李柔静,“那妇人是个极为不要脸的货色,惹是生非一招熟,这回子书信入了德阳宫,指不定又惹出怎么样的波澜。您啊,放心吃饭。”
“也是。”李柔静起身,坐到了圆桌旁。王氏贪心不足蛇吞象,定然不会轻易放过魏莺莺的。
果不其然,书信很快就到了德阳宫,而看着书信的魏莺莺细细的弯眉紧紧的皱着。
王氏在信中先是哭诉了一番那日在宫中无奈之下说出的话,随后又说在楚国公府被罚,甚至险些被休弃……总归,王氏是一派不要脸之色。
而哭诉完这些,王氏提到了林太尉家的嫡小姐林歌眉。
其实,魏莺莺看到这里,就想直接扔了这书信的,但是看到林太尉忽然又停住了。
父亲牵扯进蓝氏案,就与林太尉有莫大关联,所以深吸一口气之后,魏莺莺还是决定看完。
这书信提到的林太尉之女林歌眉是林太尉的亡妻所出,自幼得到林太尉的娇宠,是实打实的掌上明珠。林太尉极度疼爱这个嫡出女儿,偶然之间,遇到钦天监的薛大人,偷着给林歌眉算个天命,说今年红鸾星动,须惜取眼前人,否则一生孤寡。
林太尉这就慌了,爱女之切,自然不会让林歌眉一生孤寡,所以特意差媒婆私下走动,发誓要给林歌眉找个如意郎君。
而王氏看上的就是这个机会,她认为自己的儿子卓尔不凡,风度翩翩。想让莺莺给箫晏吹吹枕边风,好顺利安排两人见面。
一旦攀上林太尉这颗权势的大树,王氏自然日后就又能挺直腰杆子。
看到此处,魏莺莺心里不由一酸。
王氏这算计趋利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可是王氏这般做派,还是让她觉得心里一阵苦涩。
一旦她有困难,王氏逃得比谁都快,也果断地要断了与自己的关系。可是一旦她得宠,王氏又开始拿着舅母的关系说事儿……
木小寒看着魏莺莺递给自己的信,不由紧紧皱眉,“这个毒妇,一有事儿她就巴不得清理干净,都自己发了誓的跟娘娘没了关系,永不相见的,倒是还如此不要脸,竟然钻空子写信来恶心人。”
鸾镜也看不下去了,“小寒说的倒是有理。”
魏莺莺冷笑将那封书信放在火盆里烧的一干二净,道:“我是再也不要理会她了。”
而王氏眼巴巴地等着宫里的来信,左等右等地没个苗头,最后还被自己男人冷嘲热讽了好半天。
***
御书房这边,唐清臣匆匆进了门。
一见箫晏,一脸凝重地跪下来,道:“皇上,昌邑王溺死了。”
话音儿刚落,箫晏从檀木椅上站了起来,快走几步到了唐清臣身边,道:“皇叔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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