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莺莺身上酸疼,脊背也似乎咔咔的响,也不愿睁眼,一路睡了过去。
箫晏半撑着身子,皱着眉看着怀里睡得很熟的小姑娘,他的确是有些失智了。他向来沉稳,只是一遇见她的事儿,似乎就掌握不住方向。
就算是,她上辈子的确曾属于宁王,可是这辈子的她毫不知情。他竟然联想一些她伺候宁王的场景……还被自己那番联想气的如万千蚁虫噬咬。
他这又是翻了哪一缸陈年老醋?!且人家小姑娘压根就不记得。
罢了,他对她总是这般炙烈而失智的占有欲。
箫晏微微叹了口气,翻了下身,将她重新圈在了怀里,鼻尖全是她身上那股子柔和香糯的味道。
待时机合适,他要力排众议给她封个副后,宠冠天下的副后。
第37章 寿宴 这是我的男人,亲也亲了,手,我……
雨从下半夜就开始淅淅沥沥的, 德阳宫东侧院墙处的一丛丛的蔷薇被淋的干净清透,鸾镜和木小寒端着铜盆低着头快步进了内殿。
魏莺莺揉着微微发痛的眉心,径直走到圆桌旁, 倒了一盏热茶, 正要喝却见木小寒睁着一双杏眼,满是好奇地看着她。
魏莺莺也是一脸奇怪,看了看木小寒,随后转身朝着鸾镜道:“我脸上可是有什么?惹的小寒这般盯着。”
鸾镜笑了笑, 随后走近魏莺莺,低低道:“昨夜里要水, 小寒进门送水,听到皇上许诺晋封您为副后。”
听到这儿,魏莺莺细细的眉瞬间皱了起来。
昨晚她困的厉害,他的确是给她说了什么, 只是她迷迷糊糊的, 根本没听清。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与她许诺了副皇后的位分。
说起来, 他昨日的确是奇怪,明明朝政忙的很,却中午来了德阳宫一趟, 晚上缠绵又说了许多让人听不懂的话,非要她一遍遍的说喜欢他……跟喝了假酒一般……
后续更是荒唐地许诺要给她封副后!
副后意味着摄六宫之事, 位居众妃之首,加上他的宠爱, 跟李柔静的地位也近乎平等。
可是她是罪臣之女, 最臣之女封妃都会被言官的吐沫星子淹死,更何况封为副后。再者她的家世比起李柔静母家昭国公府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于他的皇权半点用都没有, 甚至会导致昭国公府离心。
他向来是理智而沉稳,这些她都能想明白的道理,他不会不知道。
所以,他便是许诺了,她也不能要。如今便是知道了也要装不知道。她有他的爱,在这后宫就已经知足,至于富贵名利,她不在乎,也不稀罕。
更不会让他陷于一种被言官直谏的窘境。
木小寒一眨不眨地看着魏莺莺,随后往窗外瞄了一眼,又低低道:“娘娘您以后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子,整个宫里谁也不敢欺负咱们,奴婢亲耳听皇上说要封您为副后。”
魏莺莺紧紧皱眉,抬手轻轻敲了木小寒眉心一记,严肃道:“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儿,烂在心里,忘了它。本宫也不曾听过,记住了吗?”
木小寒紧紧蹙着眉头,还未回过神,便听鸾镜先回应道:“奴婢记着了,小寒,奴婢也会耳提面命地让她记住。”
魏莺莺点点头,转身朝着鸾镜道:“再过七天就是太后的寿辰,太后常年身子不爽利,你去我说的临安寺走一趟,将这个福包和书信给济慈师太,她会明白我的意思。”
鸾镜接过福包和书信,重重点了点头。
太后的寿辰马上就要到了,她尽管进宫封了贵人,可是眼睛所见的基本都是箫晏给的,拿着箫晏给的去转送给太后,一是不礼貌,再者太后见得太多,也根本不稀罕。
而临安寺的济慈师太却是个厉害的,擅长推演八卦,平时沉默寡言,但是句句都跟通了神一般,极度的准。她的母亲江雅谨跟济慈师太有几分交情,莺莺满月时,还差人送了这福包。
说是只要有为难之事,拿着这个福包,她必会鼎力相助。
如今,她的确有些为难,甚至捉襟见肘。若是能请的济慈师太入宫为太后祈福颂安,自然这礼就不一般了。
毕竟济慈师太那顽固性子,是天王老子都请不动的。
***
先帝在位时,陈太后并不得势。先帝最宠爱的是周贵妃,周贵妃的生辰宴向来是办的挥金如土的,尽管陈太后嘴上不说,可是心里也是羡慕的。
如今她儿子箫晏成了皇帝,而她也成了慈寿宫的太后,整个势头无人能比,底下伺候的宫婢太监一个个也抬起了头。到了寿辰那日,整个宫里则是喧嚣热闹非常。
太后喜欢热闹,李柔静深谙太后的性情,自然也就往太后心眼儿欢喜处办,把京中三品大员、命妇还有那些闺秀全都发了帖子,到十六那天参加寿辰宴。
李柔静一直紧密筹备着,长乐宫的宫人也都忙忙碌碌的,因为来的人太多,便临时将场地挪到了华绵池旁,周遭的柳树上挂满了茜纱宫灯,四处张灯结彩,这番定然是最为繁华的寿宴。
李柔静看着那些被风吹的微微晃动的喜庆的灯笼,不由深吸了一口气。每当这个时候,她便觉得自己彻底的活了,手握六宫之权,吩咐众人如何行动。
她端坐在梨花木椅上,眯着眼睛看着华绵池里一圈一圈荡漾开的池水,不经意地抬眼,忽然见内廷太监押着徐嬷嬷从黑暗的墙角处穿过,在一拐弯处,徐嬷嬷的嘴里被小太监重重塞进一块烂布,头发也凌乱地黏在脸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