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长乐宫当差的徐嬷嬷向来是喜欢穿金戴银的,行为举止也是咄咄逼人,可是现在灰灰脏脏的头发,脚上带着镣铐,嚣张全然化成了颓废,被太监吆五喝六地推搡着。李柔静看到后,不由微微合上了眼睛,徐嬷嬷伺候了她近二十年了……她瞧着徐嬷嬷这幅消寂模样,不由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当时嫉妒极了魏莺莺,所以出了下三滥的招儿,用南疆闺香粉设计那个脏侍卫奸‘污魏莺莺,可是不想竟打脸折损了徐嬷嬷……
李柔静眉宇里挂着一抹细不可查的郁气,而画绿眼角一扫,便瞬间明白了李柔静的心情。
“说起来,魏贵人的确是有些福运在的,次次都能逢凶化吉,只是下次结果如何,福运还是否跟的上,那便不好说了。”画绿端着茶递给李柔静,声音带着轻轻的不屑。
李柔静这次倒是没有回应,而是微微叹了口气,淡淡地道:“她的确是福运加身啊!”
画绿未曾想到李柔静是这种态度,照道理看到徐嬷嬷如此,她早就用上雷霆手段了,怎么这会子这么平静?画绿站在李柔静身侧,有些不解道:“娘娘,那魏贵人也不过是以色侍人,也没什么厉害的。”
李柔静揉着眉心,微微靠在椅子上,“没什么厉害的,却恰恰是最厉害的。”
她最近忙着筹备太后的寿宴,不想费心思再去折腾魏莺莺。且自打她没对德阳宫出手,一心准备太后的寿宴后,箫晏对她的态度的确是好转了太多。
她只要安安分分的,只要跟往常那般,好好侍奉太后,从某种程度讲,皇上不会废黜她,她依旧是大梁的皇后,依旧是那个最尊贵最母仪天下的女人。
画绿此刻倒真没明白李柔静心里思量的,而是低低道:“听说太医院近些日子总是给德阳宫送些补养身子的药,怕是魏贵人有心要怀孕了。娘娘您,断断不能让她生下长子啊!”
李柔静细白的手顿时握成拳,眉头紧紧皱着,脸儿上的平静似乎瞬间挂了一些薄薄的愠怒和狰狞。
半晌,李柔静又深吸一口气,朝着画绿问道:“听说今晚临安寺的济慈师太带着一众弟子进宫为太后祈福?”
“这说的也是巧呢,”画绿朝着西侧看去,眼睛笑的弯弯的,“皇上竟然也亲自来接济慈师太了。到底还是皇上面子大,终是请动了济慈师太。”
李柔静眉眼里闪过一丝冷淡,干干笑了几声,“这是魏莺莺请动的。”
画绿自知失言,忙要跪下却听李柔静淡淡道:“随本宫一起,给皇上请安。”
李柔静面色平静,脚步却微微加快了,似乎极度不想与箫晏错过。
箫晏面色冷峻,看到李柔静过来,淡淡道:“这是济慈师太,务必好好照顾。”
李柔静似乎好久没见他这般和颜悦色,先是一愣,随后重重点了点头。
大梁百姓将济慈传的神乎其神的,说是通神之人,再者也是为了给太后祈福,所以这次箫晏和李柔静一起将济慈送到了礼华殿。
待到了济慈师太‘安顿的礼华殿厢房时,李柔静站在箫晏身侧,看着那些身条婀娜的尼’姑,李柔静不由将手攥在了一起。若是身侧这个男人能抱着自己,便是穿着这灰鼠色的尼姑衣袍又有何妨?
这尼姑袍子宽大,她的身子虽然纤细,但是穿上这个应该也是玲珑有致的……李柔静半眯着眼看着眼前的飞絮,脑中猛然一晃,若是她当真穿上这尼姑袍子,里面穿着鹅黄绣芙蓉的粉红肚兜,主动去御书房找他……他会不会也猛地失神将她拉压在榻上。
他身材高大,又时常听德阳宫的厚脸皮嬷嬷偷嚼舌根子,说他是天赋异禀的……时常弄到子时……若是能和他当真……
“都道佛家人慈悲,如今老尼看来,皇后娘娘才是宅心仁厚。”济慈看着李柔静走神儿又微微挂了些春色的深情,不由捏着佛珠,轻轻和和一句。
李柔静尴尬的红了脸,待要看向箫晏,却听他清冷道:“朕还有事,劳烦你多费心。”
就这么一句,瞬间将她从失神儿中猛地拉了回来。
长长的指甲瞬间被攥的有些发白,她魏莺莺究竟有什么好?!家世、身份、为人处世哪一样都比不得自己,为何他总是要喜欢那魏莺莺!?
李柔静就这样心里泛着恼,恼到子时,恼到寿辰宫宴敲敲打打的开始。
这是太后头一回办寿宴而不病,因此整个寿宴就更为热闹了些,火红的灯笼成串儿的挂着,诰命夫人和千金闺秀都是绫罗绸缎,金银珠翠,烟火一簇簇升空炸开,各路祈福吉祥的话也瞬间纷纭。
太后心里高兴,便和善而满意地夸着李柔静。而那些诰命夫人一个个的都是后宅里磨炼出来的精明心思,一个个的聪明的狠。一时间这些诰命夫人纷纷对李柔静一派谄媚奉承。
什么“蕙质兰心、贤良淑德、大气端方……”这些好听的词儿似乎瞬间都贴在了李柔静身上,李柔静心里的恼瞬间化作了得意的欢愉。
但是,那些千金闺秀也是不一样的。原本她们便年轻,一个个又是侯府贵戚,心气儿高的很,她们可瞧不上李柔静。
这其中,最瞧不上最与李柔静犯冲的就是手握十万兵马的林太尉嫡女林歌眉。
这林歌眉是林太尉亡妻所出,自幼便是如珠如宝的被林太尉娇宠着,性情骄纵又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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