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翼抱住她险些软跌在榻上的身子,他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没有什么仁义道德,他向来是没心的。她不爱他,也无妨,只要时日长,总归还是有个办法的。至于她的孩子……说实话,他不敢动,因为他知道她的性情,他不想再失去她了,所以,就且留着吧,毕竟是她的孩子。
济慈见他抱着魏莺莺往内房走,忙道:“京师异动,皇上似乎要御驾亲征……”
箫翼脚步一顿,半晌勾了勾唇角,“本王倒是没想到箫晏竟也如此珍视她,竟为了她御驾亲征,这就有趣多了,说起来,好久没有这般有趣了!”
“王爷,不如……”济慈话未说完,就被箫翼打断了。
“只是,箫晏怕早已不是上辈子那个箫晏,现在的他也厉害的很,是个对手,不可小觑,你去调动铁骑。”箫翼严肃一句,便抱着魏莺莺进去了。
济慈应了一声,忙出去了。
第43章 怀孕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京师, 雾雨朦胧,巍峨皇城有人似乎被这雾雨淋的有些微微的沉寂和憋闷。
唐清臣再次来了御书房,因为这次面对的敌人不是寻常人, 而是宁王, 讨伐宁王震动实在太大,于公于私他都要来。
等到他进了御书房,邓公公上了新茶,唐清臣看着益发冷肃的箫晏, 道:“皇上,济慈是宁王的人, 此事与宁王是脱不了干系的。”
但是从宁王的动作来看,并没有谋逆的意象,而是单纯的要魏莺莺这个人。并且,宁王的态度很明显, 只要得到魏莺莺, 江山社稷, 他分毫不取。
而以他多年经纬攻略来看,为了个女人去御驾亲征不值得。
当前宁王手中有匈奴十万铁骑,且在云南又自拥兵, 现在讨伐宁王,吃多大亏, 便是不用脑袋想都知道。
箫晏合上折子,一双清冷的眸子看着唐清臣, 其实唐清臣说的没有错, 且半点错都没有,现在不是讨伐宁王的最佳时机,且经历了上辈子, 他更知道掌握战机的重要性。
若是之前,他定然不会这样办,也不会提出御驾亲征,毕竟天下苍生尽在手中,可是他若当真按兵不动,那个小姑娘会遭什么罪……
箫晏很清楚,他若不整兵不讨伐,那个爱哭的小姑娘当真是会心寒,当真会以为她自己是颗无所厚非的棋子,甚至会绝望……
他从来没想江山美人这道选择题会横在他面前,他自幼接受的是帝学,自幼最看不上的就是男女之间的感情,可是这道选择题如今就是明晃晃地摆在他眼前……
箫晏负手站在窗前,看着下的迷迷离离的雾雨,还有被雨沾湿的垂柳。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箫晏微微皱眉,朝着唐清臣道:“兵马粮草若是备齐了,就着礼部对外发布,说朕御驾亲征讨伐谋逆臣宁王,不要提莺莺,若是朕有闪失,传位皇弟淮王箫牧!”
唐清臣听到这儿,瞬间就跪下了,他眼中的皇上向来心怀天下苍生,冷峻而多智,如今竟做出此等决定,前阵子让自己整兵,原以为就是威慑宁王,不想皇上他连后事都已经打算好了……
若有不测,传位淮王箫牧……
唐清臣深吸一口气,“皇上,万万不可,御驾亲征绝非儿戏,您若当真有闪失……”
话还未说完,就见箫晏转过身来,清冷道:“朕意已决。”
唐清臣接下来的话,全部都咽下去了,因为他了解箫晏,只要认准了,就绝对不会再有转圜。
就在这时,皇后李柔静端着参汤来了御书房,也不说话,就站在门外静静的等。
唐清臣一眼就看出了箫晏对李皇后的厌恶和烦弃,这种情绪之前他是从未见过的。
且皇上思虑周全,为人处世总是妥帖的,尽管不能说是温柔,可是将李皇后直接弃在京郊草甸上不顾,这事儿是从未有过的,极为不对劲。
唐清臣睨了一眼外面站着的李皇后,随后朝着箫晏道:“皇后娘娘有太姒之贤,且毓粹高门,知道皇上忧心,还送了参汤,皇上为何……”
“太姒之贤?”箫晏冷嗤一声,原本他也是这样认为的,只是经历了这一桩桩,他才发现人性自私到了极致,而李柔静则是极致里的巅峰。
李柔静是昭国公府嫡女,自幼又在崇文馆为公主做司籍,众人都夸奖她宽和而敏慧,善良而贤淑,所以尽管她母亲舒氏用了下三滥的手段利用先帝,将李柔静送上了凤位,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不想,她李柔静私下竟是如此自私而阴毒。喊住所有御林军,声称她是皇后,不得有闪失,别人的命都是草芥,只有她李柔静最宝贵…… 呵,太姒之贤,何其嘲讽。
箫晏面色清冷,眸中的厌恶之色毫不加遮掩,“皇后李氏失德,乏柔顺强嫉妒,失德天下,废黜凤位,永不为复!”
话音刚落,外面参汤的瓷盅就落了地……
李柔静慌了,真的慌了,尽管当着一众奴才,不想跌了脸面,可是这废后的话从箫晏嘴里说出来,她心里忽然像是被箭一下子穿透了,深深的疼……深深的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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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雨淅淅沥沥,足足下了一天,到了晚膳时,终是听了。箫晏去了德阳宫,这是出征前的最后一趟。
他进了正殿,里面的纱幔微微的晃着,他脚步突然就僵住了。
整整两个多月,他内心是何等的煎熬,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大梁的江山和国库早已经被先帝造的干净了,而这次的对手是宁王,他恨不得当天就去御驾亲征,可是每行一步都是捉襟见肘,而那一刻的无奈和愤懑,激的他心中最黑暗的地方如火山一般不住地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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