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她若是真对魏莺莺动手,那么魏莺莺就会成为卫巡心尖儿上永远的白月光!左右现在魏氏怀了孽种,慢慢收拾,慢慢地炖这“一锅好汤”倒是更为有趣。
想到这儿,李柔静深深舒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另一串碧玉佛珠,朝着画绿淡淡道:“且盯着,莫要声张。”
到了第二日晌午,卫巡便送了魏莺莺回宫,卫巡毕竟是外臣,也进不得后宫,所以到了内门便不能再送了。
魏莺莺看着卫巡出宫,刚要进德阳宫,就见李柔静端坐在了德阳宫的正座上,端着一盏庐山云雾,打量了魏莺莺隆起的孕肚,笑道:“妹妹此次可真是好孕,出去一趟,怀了回来。”
莺莺迎上李柔静探究的目光,细白地手指微微撩了撩腕子上的玉镯,淡淡回道:“是了,若无皇后娘娘,臣妾倒还真体会不到民间风土。”
魏莺莺是极度不想搭理李柔静的,她厌恶透了李柔静,可是太后娘娘力保李柔静为后,在位分上,她还是不得屈就李柔静二分。
李柔静捻着佛珠,心思平和,似乎魏莺莺这些话是刺激不到她的。她放下茶盏,径直走到了魏莺莺跟前,手儿微微落在莺莺的孕肚上,继续道:“啧啧,好孕……只可惜是个……”
魏莺莺皱眉,直接避开了她的手,“皇后娘娘当心,皇儿是怕生人的,若是出个差池,臣妾都不知该如何向皇上说。”
“你的确是该好好想想,如何向皇上说。”李柔静冷睨她一眼,“皇儿还是孽种,谁说的清呢~”
魏莺莺皱眉,转身盯着李柔静,“皇后娘娘慎言!”
李柔静笑着抬手拍了拍魏莺莺的肩膀,细白的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缓缓道:“倒也不是孽种,毕竟也是簪缨世家的奸生子……”
魏莺莺眼睛浮现出复杂,又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是却淡淡道:“皇上是知道的,臣妾无需向姐姐解释。”
李柔静挑眉看着魏莺莺,皇上知道?
瞎扯,她魏莺莺和卫巡在街上苟且、眉目传情,皇上知道会不罚他们?!荒唐,荒唐至极!
再者,这魏莺莺那日被狂徒劫持,这泥胎宫里怀的孽种究竟是狂徒的还是卫家的,这还真的难说。
“妹妹,好好养胎。”李柔静收回目光,言语里带着一抹嘲讽和不屑的强调。
魏莺莺深吸一口气,她是再也不想跟李柔静有什么交流,索性忍了下来,干脆利落道:“恭送皇后娘娘。”
她算是看出来了,李柔静是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毕竟她那日被贼人劫持到了云南,如今大了个肚子回来,自然会起疑心。
只不过,李柔静起疑心更好,这样她安胎则更容易些,若是让李柔静知道这孩子的确是箫晏的,想必李柔静就钻营地要日日夜夜时时刻刻地要害她的流产了。
李柔静看到魏莺莺飘忽不定,似有思考的眼神,便勾了勾唇角,微微冷哼了一声,便走了。
等李柔静出门后,魏莺莺立刻差人叫鸾镜过来,随后将一封盖着红印泥的密信交给鸾镜。
鸾镜是个稳重的,一看那红印泥上刻的是龙纹,自然知道这是皇上亲笔所写,忙跪在地上,“娘娘,奴婢自打进德阳宫起,忠心不二。”
魏莺莺扶起鸾镜,低低道:“你悄悄去慈寿宫,务必将这信交到太后手上。”
鸾镜看着魏莺莺紧紧蹙着的眉头,便知道这是大事儿,重重地点了点头。
***
慈寿宫,陈太后合上密信,微微闭上了眼睛,一旁的石嬷嬷见太后这般,低低道:“娘娘,您这是……”
陈太后将信放在烛火上烧了,随后盯着燃起的火苗,紧着嗓音儿道:“去,将御林军调派到德阳宫,没有哀家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擅入德阳宫!”
“可是魏氏不忠?”石嬷嬷深吸一口气。
陈太后抬手揉着眉心,半晌摇了摇头,“她怀了晏儿的孩子。”
石嬷嬷眼睛瞬间就发了亮,“您是说魏贵人有了龙种!?太好了,这样一来,皇上再也不会因为子嗣问题,而被嚼舌根子。”
陈太后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道:“若是她不被劫持,自然是好事,可是如今出了这么一桩……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
“那……”石嬷嬷也皱紧了眉头,说的也是,尽管是龙胎,可是的确也是备受诟病。
陈太后捻着佛珠,眉宇微微蹙起。这魏氏是个好孩子,上次一见,她就知道。只是魏氏此番被劫持,将来生产下孩子,不清不楚的,也会牵扯到晏儿的声誉,难堵悠悠众口……
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也不必急于这一时,总会有个法子的,先等生产下来再说。
***
整个德阳宫被御林军围的水泄不通,太医院院判和院正亲自去诊了脉。太后听说,这胎已经五个月,日子正好契合她送红珊瑚那次,一瞬间就心绪澎湃。
紧接着,慈寿宫里送了很多珍贵又寓意吉祥的摆件来,还挑选了几个服侍妥当的宫女过来。
而在长乐宫饮茶的李柔静听到后,顿时双眉皱起,眼角眉梢尽是深深的疑虑。
那日,魏莺莺那自信且处处刺儿她的话,再次一句句浮现出来。
莫非真的是龙胎?要不魏氏怎么会那么趾高气扬?!
若不是龙胎,太后应该不会这般大费周章地又是差御林军,又是差太医院院判和院正去诊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