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看时候,怕来不及了,便写了一个纸条给苗秀梅,让她晚上时候帮自己继续煮,大概需要多少火候,煮的时候要怎么放一勺盐,都给写清楚了。
她是想着,一晚上苗秀梅煮出来大概一半,自己明天再过来,到了周末的时候,自己爸妈的活就能少一些了。
谁知道这么忙乎了半天,等她过去玉华台的时候,只觉得身上累得慌,她当然也不好请假。
西瓜酱的事,孩子的事,写文章的事,这些事将来需要请假的地方多了去了,她不敢轻易浪费一次请假的机会。
牛得水那里,还有玉花台的厨师,现在其实都对她挺照顾的,知道她和丈夫两地分居,也知道她要写文章,而这几个师兄对她更是照顾,所以让人代班什么的就是一句话的事。
可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总麻烦别人呢。
所以顾舜华还是硬撑着过去了玉华台,四个小时的工作,愣是盯下来了。
两点下班后,顾全福被牛得水叫过去商量事,顾舜华就先回去了,勉强支撑着回到自己屋里,那可真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直接就倒床上了。
这个时候是下午,除了不上班的,其它都在班上,顾家人都不在家,顾跃华还跑去地坛学习了,顾舜华就这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熬着。
她觉得自己张开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就跟废了一样,闭上眼睛想睡觉,迷迷糊糊睡了一会,但睡觉竟然并不能丝毫缓解任何疲惫感,反而只让她更为煎熬和痛苦。
她想,自己或许是病了,也许是大病,一时也有些害怕,害怕许多事,最怕的当然是孩子,特别是多多,她怕多多像那本书里一样,嫉妒,歇斯底里,不能得到幸福,甚至被人家送进牢里。
她知道自己应该相信任竞年,但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正迷糊着,就听到外面佟奶奶说话,顾舜华便勉强张开唇,喊道:“佟奶奶——”
她觉得自己用劲了力气,但其实声音还是很微弱。
佟奶奶听到了,忙推开门进来,一看到她,大惊:“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说着,过来床边,摸了摸她额头,摸了后就吓一跳:“发烧了啊,这是发烧了!这么烫!”
顾舜华睁大眼睛看着佟奶奶,心想,原来自己发烧了啊。
她其实一点没觉得热,只觉得浑身没劲,却竟然是发烧了。
心里竟然放松下来,自己这样只是发烧了,并不是什么要命的大病。
佟奶奶心疼得要命,赶紧给她倒了水:“你先喝点水,可别烧脱了水,瞧你嘴唇都干了。”
起来的时候,顾舜华真是没力气,脖子撑不住脑袋,只能耷拉着那种。
佟奶奶扶着顾舜华,喂了她喝水,之后匆忙出去,说是给她找药。
顾舜华喝了一点水后,还是难受,不过心里倒是松了口气,只是发烧而已。
她这辈子能记得的发烧,还是小时候,只记得那时候浑身发冷,后来又开始浑身发烫,和这次的发烧并不一样。
结果自己竟然傻乎乎地不知道自己发烧了!
佟奶奶很快回来了,回来的时候骨朵儿也跟着来了,给她拿来了一片安乃近:“赶紧吃了,吃了这把烧打下去,不然只怕烧坏了!”
顾舜华就着骨朵儿的手吞了药,又给自己灌了一杯水。
骨朵儿:“你就是太拼了,忙前忙后,没个歇着的时候,到底把自己给累病了!”
顾舜华苦笑。
骨朵儿:“你那个做西瓜酱的活儿,在百子湾是吗?要不这样吧,我最近也没事,给你当雇工,你也不用给我工资,回头给我点西瓜酱吃就行了!”
顾舜华:“你不是要开发廊吗?”
骨朵儿:“哪那么容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也得看看风向,再说还得挖墙开洞装门脸儿呢,有那空闲时间,我正好给你扛活去!”
旁边佟奶奶也道:“让她去干得了,我看她也是闲得吱吱叫,都是打小儿的姐妹,也该她帮衬着!”
骨朵儿笑:“你瞧,佟奶奶都下令了!”
顾舜华也抿唇笑了:“行,那这西瓜酱,咱们一起做,回头算咱们的,对半分!”
骨朵儿:“可别,你还有本呢!”
佟奶奶:“你们说来说去,都不想占对方一点便宜,怎么能谈成事,要我说,舜华出本,你们一起出力气,回头骨朵儿三舜华七,谁也别争了,听我的!”
这下子顾舜华和骨朵儿也都没什么可说的,自然全都乐意。
顾舜华也确实需要骨朵儿这么一个人,苗秀梅那里固然能帮忙,但是苗秀梅要上班,下班后再帮自己干,又不收钱,她也过意不去。
毕竟那房子当初是她要借给人家住,人家也帮她看房子,随便帮点什么可以,但再多了,对方不要钱,她也不忍心使唤啊。
倒是不如骨朵儿这种,大家清爽地说明白了,需要商量事的时候不会含糊。
说了一会儿话,佟奶奶到底年纪大了,便回去了,骨朵儿却在这里陪着顾舜华,说话间,却是提起来佟奶奶的事。
“你瞧见没,奶奶今天精神气特别好,头上的网兜也换成了新的。”
顾舜华倒是没注意。
骨朵儿叹道:“我私底下问过佟奶奶,看来那个和她写信的,就是她以前谈过的对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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