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曦和也不遮掩,“我近来一直在打听他的事,越了解就越觉得喜欢,所以才叫他娶我。当初我二姐是瞎了眼才不要他,非要嫁给什么甲族,如今又过得凄凄惨惨的。门第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人才是最要紧的。算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别人还以为我是看中他现在的权势。反正他已经明明白白拒绝我了,不提也罢。阿瑶,我这就回去了。”
王乐瑶点了点头,让竹君送她出宫。
快近晌午的时候,萧衍才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他自觉地先去净室冲洗了一把,出来的时候,看见他的女人正坐在窗边的榻上,拿针线给他缝补衣裳。
她是娇生惯养,很少做这些事,萧衍也只在寿康殿看过那把扇子,母后视作珍宝,都不让旁人动。
萧衍心念一动,走到她身后坐下,伸手环抱着她,贴在她耳边说:“朕的阿瑶越来越会过日子了。”
王乐瑶觉得痒,躲开他,“陛下别闹,我要把针脚缝坏了。陛下不肯扔旧衣裳,我只能试着修补一下了。”
“坏就坏了,你缝的,朕一样穿。”萧衍抓着她的手,细细摩挲着,这双手莹白无暇,连上好的玉石都比不过,跟他粗糙的手掌放在一起,形成鲜明的对比。
“以后这些事交给宫人来做,你的手是用来下棋写字,抚琴作画的。昨夜为了桓家娘子冷落朕,今日打算如何补偿?”萧衍的手摸到她的腰带,准备要解开。
王乐瑶按住他的手,见他丝毫不提台城的事,主动问道:“会稽王的事,陛下已经知道了?”
萧衍淡淡地应了一声,似乎不愿多说。
“我想知道,二姐为何能到会稽王的身边去,台城内外都是陛下的人吧?若没有陛下的允许,她是绝对进不去的。”
萧衍看着她,没有回答,更像是默认。
王乐瑶站起来,背对着萧衍,声音尽量保持平静:“陛下就没有话要对我说吗?你是早就算好这一步,冷眼旁观我们着急,看着士族内讧。我自问对陛下坦诚以待,从没有使过心计手段,可陛下呢?你把我当成什么,棋盘上的众多棋子之一吗?”
她说完,见萧衍不说话,更像是无言以对,心口微微地抽疼,“今日我身体不适,无法伴驾,陛下还是请回吧。”
她往前走了两步,想离这个人远一点。她应该保持清醒的,他是帝王,无情,猜疑,高高在上,做任何事都无需对别人解释。跟他这样的人在一起,本就不能陷得太深,否则痛苦的只会是自己。
萧衍起身,几部走到她身后,用力地将她抱入怀中,“不准赶朕走,朕也不会走。”
王乐瑶挣扎了一下,萧衍把她转过来,用力地吻着她。
他急切地撬开她的唇齿,不容她拒绝。
王乐瑶用手推他的肩膀,但他似铜墙铁壁一般,她的力气根本撼不动半分,手反被他抓着。她的身体对这个男人太熟悉,本能地屈服了,整个人都瘫软在他的怀里。
一吻结束以后,萧衍强行把她按在怀里,不让她挣开。他不是个喜欢解释的人,多年来也习惯了独断专行。
“你明知朕对你的心意,还说这样的话?朕并没有算计她。”
第70章 你不喜欢吗?(二更)……
王乐瑶被萧衍禁锢在怀里, 整个人都贴着他硬实的胸膛。
她虽然任由他抱着,但双手垂放在身侧 ,这是一种抗拒的姿势。
萧衍太熟悉这种感觉, 他们刚刚大婚那阵子, 她便是这样,被迫接受了他,却浑身都是僵硬的。
萧衍不想看到她如此, 便说道:“今早,六弟在一处民居醒过来, 完全不知昨夜发生了何事。你知道本来应该是谁在他的身边?”
王乐瑶只觉得胸口震了一下,“你是说,二姐本来要被送到小叔那里……可这是谁做的?”
萧衍看着她,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反问:“你觉得有谁可以把她从王家的庄子上接出来,再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六弟的身边?若今早六弟和你二姐共度一夜的事情被发现, 接下来会是什么结果?”
王乐瑶往后退了一步, 只觉得好像整个天地都崩塌了。
临川王早就跟谢鱼定下婚事, 九月就要完婚了。这个时候把二姐送到临川王的身边, 她真的不敢想后面会是怎样的发展。或者连谢鱼,伯父都算计好了?她不愿相信这些都是真的。从小到大, 她接受的都是家族里的谆谆教诲, 告诉她怎么立身, 怎么处世。她时时刻刻把自己放在王氏之女的位置上, 不敢懈怠,不敢有辱家门。可现在,为了临川王妃之位,为了压过谢家, 他们居然如此糟蹋自己的亲生女儿,不顾她的名节,不顾王氏的声誉,做出这种连普通人家都不齿的事。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什么士族高门,什么甲族之鼎,她一直引以为傲的,一直在维护的,到底是怎样的一群人?
王乐瑶跌坐在榻上,半晌都没有说话。
她过往十几年的人生,好像完全被颠覆了。
萧衍坐在她面前,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之所以不想说,就是怕她陷入这种自我怀疑里头。
一直以来,她都被保护得太好了,王允,王赞那些肮脏的手段,从来都不会让她看见。男人的世界里,本来处处都是战场。除了那些真刀真枪,背地里的交易和争夺从来都没少过,只是这些阴暗面藏在士族高门的华丽外表之下,被掩盖得无声无息。在她的眼里,她的父辈都是一群高风亮节,满腹经纶的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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