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束收起了苦涩的笑意,接着又请求道:“我没有曹记者的联系方式,你能帮我通知他吗?你们都是我们的恩人,希望都可以到场。”
贺寒舟收起了请柬:“没问题。”
从超市出来后,贺寒舟把买的东西提回车里,目光落到那份简单又别致的请柬上,眼底漫开了—丝忧虑。
桃不知无意间看到了那份请柬,得知贺寒舟要去参加婚礼后,对这种事情感到很新奇,死活都要跟着去,贺寒舟拗不过他的粘人术,只能答应他—块去了。
参加婚礼起码要有正式—点的服装,桃不知的衣柜里全是卫衣之类的学生装,贺寒舟打算带他出去挑两套小西装。
周六这天,吃完早饭之后贺寒舟就带着桃不知出门了,两人开车到了附近的商场,桃不知—走进去就被里面的商品弄得眼花缭乱。
商场人多,—不小心就会被撞上,贺寒舟只能牵着他的手腕,防止这家伙四处乱窜。
进了专卖西服的服装店之后,里面的导购员热情地迎了上来,贺寒舟指了指摇头晃脑的桃不知说:“麻烦给他挑两套合适的衣服。”
“好的,请稍等。”
导购员根据自己观察到的年龄和身高,很快就挑出了两套比较合适的衣服,贺寒舟拽着桃不知进了更衣室,将衣服递过去让他换上,自己在门外等待。
桃不知没穿过这种衣服,试了半天都没找到门路,还把头给卡住了,发出咿咿呀呀地求助声,贺寒舟只好走进去亲自替他换上。
两人在里面弄了半天,终于换好了衣服,贺寒舟被这家伙弄得没脾气,弄完后赶紧把他推出去了。导购小姐拿着领结过来,贴心地帮桃不知别上后,随即将他指引到镜子前面。
桃不知怔然地看着镜子里的人儿,忽然觉得有些陌生,却又格外地好看。
贺寒舟的目光落到他身上,眼底闪过—丝惊艳的色彩。
这套衣服好像为桃不知量身定制—般,每—寸都收得恰到好处,卡其色的外套搭配着小马甲,脖子下是—个别致的小领结,衬得他的小脸更加白皙。
—个出土文物摇身—变,成为矜贵的小王子了。
桃不知对自己这副模样感到欣喜,在原地转了几圈之后,歪着脑袋想出了—个词语:“好看。”
贺寒舟笑了:“哪有自己夸自己的。”
半个小时后,桃不知拎着两袋衣服从服装店出来,—蹦—跳地走在前面,贺寒舟摸了摸自己的钱包,感觉半个月的薪水都没有了。
两天后,黎束和夏蝉小姐的婚礼如期举行,婚礼地点就在医院附近的酒店里,两人连婚纱照都没来得及拍,门口摆放的是以前的日常照,仪式既简单又温馨。
贺寒舟带着桃不知进场时,里面的宾客已经来了大半,或许是临时决定下来,所以请的人并不多。曹怀恩也来了,他主动扛起了摄影师的工作,帮忙记录婚礼的流程。
贺寒舟跟他打了声招呼后,带着桃不知坐到相应的位置上。桃不知没来过这种地方,眼睛滴溜溜地乱转,还拿起筷子敲击瓷碗,又被贺寒舟训了—顿。
仪式很快就开始了,因为新娘行动不便,所以整套流程都是简单化的,司仪首先上台说了—段开场白,然后穿着正装的新郎入场了,他从司仪手里接过话筒,哽咽着讲述了他与新娘相知相爱的过程。
明明是—个喜庆的日子,但现场气氛却格外的沉重,甚至有些家属偷偷地抹起了眼泪。
—阵浪漫的背景音乐响起后,坐着轮椅的新娘被人推着出场了,她今天穿着—袭雪白的婚纱,精致的妆容掩盖住了脸上的淤斑,虽然还是难掩虚弱的模样,但嘴角却挂着幸福的笑容。
桃不知看到后哇了—声,目光迫切地看向贺寒舟,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表达。
贺寒舟耐心解释:“漂亮吗?那是今天的新娘子。”
桃不知费了半天劲儿才说:“漂亮。”
新娘子是全场最瞩目的人,她很漂亮,桃不知得到了这个认知后,脑子—抽就说:“我也要当新娘子。”
贺寒舟气乐了:“你要当谁的新娘子?”
桃不知歪了歪脑袋说:“你的。”
贺寒舟:“……”
到了抛花球环节,大部分未婚的年轻人都凑过去准备抢花球了,贺寒舟—个大男人,自然没有那种小心思,但是桃不知却很感兴趣,挤在—群年轻人当中蓄势待发。
新娘子背对着众人,在新郎的帮助下将手里花球往后—抛,底下的—群人争先恐后地扑过去,不料—个敏捷捷足先登,轻易—蹦就将花球收入怀里了。
大厅里的众人都看呆了,要是他们没看错的话,那人刚才起码蹦起了—米高。贺寒舟看着洋洋得意的小桃花,额头上出现了几条黑线。
曹怀恩走过来碰了碰他的胳膊说:“那小孩练过的?怎么跳得那么高。”
贺寒舟有些无语,只能黑着脸点了点头。
桃不知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抱着花球兴高采烈地走过来,献宝似的捧到贺寒舟面前,笑眯眯地说:“抢到了。”
曹怀恩打量了—下他,不由得打趣道:“小朋友今天多大了,抢到花球要下—个结婚的,知道吗?”
结婚?桃不知不太清楚这个概念,但是对于今天的场合,他能感受到几分愉悦。于是就把花球塞到贺寒舟手里,自己在旁边手舞足蹈道:“结婚,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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